林望觉得挺奇怪的。
不管宋同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在这个时候来找他,都很奇怪。
一个高一同班一整年和他说过的话两只手数得过来的普通同学,突然义愤填膺地问他知不知道,这段时间和他几乎朝夕相处的朋友,是什么样的人。
问得十分荒谬又好笑。
林望想起了昨天晚上看的那些苦情剧。
这个戏码就很像故事将要平稳地发展到大结局的时候,总会莫名从天而降一个配角,再搅起一番风风雨雨。
然后故事就可以顺利成章地往后再拖个几十集。
宋同个子不高,一米七多一点的样子,中等身材,说是挡在林望面前,其实林望理都不用理就可以直接从他身旁绕过去。
比拼武力值十个宋同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林望低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客气的礼貌的笑早已消散,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
“不管江行野是什么样的人,都和你没有关系,我也不需要从外人口中去了解他。”
想起什么,林望又补充了一句:“可能是我以前同班的时候给过你什么错觉,但我这个人,很护短,脾气也不好,如果你想在背后做什么小动作的话,最好不要被我发现。”
宋同闻言双眼里的红血丝更浓重了一些,整个人勉强平静下来,表情却像带着一点扭曲:“我只是好心来提醒你,不要等被疯狗咬了才后悔。”
这话说得太过难听,林望面色完完全全冷了下来:“我只知道他现在是被疯狗盯上了。”
周围人来人往,他如果在这个地方动手,自己受处分事小,他不想把宋同激怒在这儿散播出什么有关江行野的谣言。
林望说完再也没有看他一眼,径直朝食堂的方向走去。
胸口有股称得上激烈的愤怒在汹涌冲撞。
自从父母去世以后,他整个人的感情就像是也跟着被抽走了一部分,很难有什么事情这样调动他的情绪。
严子禹举着鸡蛋饼从人群里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小林浑身跟结了冰似的站在那儿,他赶快跑过去:“怎么了怎么了?”
林望慢慢地抬起眼,问他:“你记得宋同吗?”
严子禹从初中开始一直和他同班,高一自然也分在一个班级,“之前班上那个?记得啊,他怎么了?”
见林望面色一直不大对劲,严子禹把鸡蛋饼捏成一团,“他刚刚还来找你事儿了?卧槽他这人没毛病吧,以前表面装得像个老好人,结果每天偷偷在背后说你坏话,还跟老乔打你小报告就算了,现在都他妈不在一个班了还敢来找你?”
林望问:“他以前也说过我?”
严子禹道:“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管这种事就没跟你说,怕你生气,不过我和骆闻阳去警告过他,后来看他好像收敛了就没再管过,他这是过了一年又发病了?”
林望高一的时候的确有几次被班上男生拉着一起翘了自习课去打球,不知道被谁捅到了老乔那里,还只提了他一个人的名字,老乔一向是不太管这种事的,只要成绩不耽误,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无奈那个人频频举报,好像一定要看到他被狠罚一番才愿意罢手,最后老乔没办法,只好让他写了份检讨在班会课的时候去讲台上念,就算惩罚了。
这件事本来就是林望自己的错,他被罚也心服口服,没什么好辩解的。
所以那时候严子禹他们各方打听那个打小报告的人是谁帮他出气,都是背着他进行。
只是今天知道那个人是宋同,结合宋同对他说的那番话,林望还是难免感到一阵恶心。
林望没有提起宋同找他说江行野的事,只道:“他还没做什么,但最近如果你听说他有什么异常举动,都跟我说一声。”
林望很谨慎。
宋同本身看上去就是个精神偏执的人,而他表现出来的对江行野的仇恨,也已经明显超出了正常阈值,这样的人后面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都不让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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