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自杀,尸体就躺在里面,”江岌朝场馆内偏了偏头,“不信的话,自己进去看。”
“哦。”麻三有点惊讶,一时没再说话,等到江岌往前走了一段,才又问了一句,“我们能进去看一眼吗?”
江岌没理他,继续朝前走着。
看着江岌脸上挂着的无所谓却又无端有些瘆人的表情,麻三觉得江岌没有撒谎。
他没再跟上来,讨债的对象忽然死了,他做不了主,只能先回去跟雇佣他的债主商量之后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拉开车门坐进车里,秦青卓侧过脸看向江岌,轻声问:“回酒吧?”
江岌“嗯”了一声。
秦青卓不知道此时此刻该怎么安慰江岌,他甚至不知道江岌经历了什么,又在想些什么。
从他认识江岌开始,这少年就总是这样,什么也不说,什么都闷在心里,对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主意,又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似的。
譬如现在,江岌看向窗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也空荡荡的,一丝情绪都不剩下。
下午在篮球场上那难得的胜负欲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张脸上又明明白白地写着“无所谓”,写着“老子什么都不在乎”,写着“走到哪儿就他妈算哪儿”。
尽管陪着江岌遭遇了“父亲自杀”这样的人生剧变,可秦青卓根本就搞不清楚,这剧变到底在江岌的人生中占有怎样的分量,而江岌也没有丝毫向他敞开心扉谈谈这一切的想法。
或许说出来会好一点,一个人总将心事闷在心里,会被自己怄出内伤的。
“江岌,”秦青卓斟酌着开了口,“跟我说说你爸的事情吧。”
“没什么可说的。”江岌只是这样敷衍了他一句,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话。
秦青卓便没再问下去。
车子开到了红麓酒吧门口,秦青卓看见江岌的手按到了车门的把手上。
江岌什么事都不说,但有些事情他不能不过问,比如尸体的火化,比如葬礼,他作为一个大人,处理这种事情总比一个孩子要更有经验。
他再次开了口:“江岌,你爸的后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的后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江岌似乎不想谈这事,撂下这句话,推开车门下了车。
看着江岌进了酒吧,秦青卓靠上车后座,看着江岌走进酒吧的背影,轻轻叹出了一口气。
司机转过头征求他的意见:“秦先生,回家吗?”
秦青卓应了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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