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尼·陶德在橱柜前站了一会儿,寻思着是该立刻抓住托比亚斯,还是采取一种更隐蔽而谨慎的办法。
后者更符合他的性格,于是他便这么做了,悄悄地从藏身之处出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因而托比亚斯丝毫没有想到房间里除了他还有别人。
陶德蹑手蹑脚地前进,仿佛每走一步都暗藏着可怕的后果。最后他来到托比亚斯的座椅后,双手交叉站在那里,脸上露出了可怕的笑容,就像德国歌剧里的梅菲斯特[1]。
“我最终,”托比亚斯咕哝着,“会指控陶德,来摆脱我现在满脑子的恐惧。他是个杀人犯——这点我毫不怀疑;但我有义务站出来指控他。”
陶德伸出两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托比亚斯的头,慢慢转过来,一直到托比亚斯能看见他,然后说:
“确实,托比亚斯。但你难道从来没想过,陶德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对付,嗯?托比亚斯?”
陶德出现得太突然,这突如其来的震惊让托比亚斯不知所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头被陶德紧紧拧住,脖子都快被掐断了。托比亚斯瞪着这个洋洋得意的恶棍,如同瞪着全人类的宿敌——现在他心里或许确实是这么看陶德的。
如果有什么事情能让陶德这种人高兴的话,那莫过于看见托比亚斯被他吓破了胆的样子。托比亚斯愣了一分半钟才发出了一声尖叫,几乎把陶德吓了一跳。
唯有内心极其苦痛之人方能发出如此这般叫声——这声叫喊仿佛预示了这个灵魂就要前往另一个世界,预示了此人的神智即将被永远地毁灭。
听到这样可怕的声音,就连理发师都被吓得后退几步;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很危险,便像老虎扑羊一般扑向托比亚斯,钳住他的喉咙说:
“你再敢这么叫一声,就别想活了,哪怕会被告发,我也得杀了你。安静,我说,安静!”
这番训诫其实毫无必要,因为托比亚斯就算再想说话也说不出一个字了,陶德的手紧紧抓住托比亚斯的脖子,像铁钳一样掐住了他的咽喉。
“混蛋,”陶德咆哮着,“混蛋,这就是你胆敢违抗我的下场。不过没关系,没关系!你有的是时间反省,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想跟我斯文尼·陶德斗,你真是太愚蠢了,哈哈!
他大笑起来,笑得比平常还来劲,还吓人。如果托比亚斯听到了,那种惊骇程度一定不亚于刚才看见陶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但是他已经听不到了,他的头垂在胸前,失去了意识。
“那么,”陶德嘟囔着,“他是昏过去了吗?笨小孩,这样反倒更好——因为,这样说吧,托比亚斯,就这一次我会扛着你,但不是对你好,我是为了我自己——你做了那些该死的事情才让我今晚来这儿,不过想想还挺逗;要是今晚没来,明天一早,我可能就会被一堆质问烦死。”
他把托比亚斯抱起来,就像抱起一个婴儿那么轻松,然后大步离开了拉格太太家——随她怎么想去吧,不过他很确信她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不会给他带来丝毫麻烦。
“那个女人,”他自言自语,“就是个蠢货,别人说什么她都信,所以我根本不用怕她。我不敢杀死托比亚斯,因为还有必要留着他,万一将来有人提到今天发生的事,她母亲可以作证,她今晚见托比亚斯时,他还活得好好的。
理发师扛着托比亚斯大步穿过坦普勒;托比亚斯刚才差点窒息,现在仍处于半昏迷状态,但似乎一点都不急着醒过来。
当他们经过舰队街大门的时候,一个对陶德很熟的守门人说:“嘿,陶德先生,是你吗?你扛着的是谁?”
“对,是我,”陶德说,“这是我的学徒,托比亚斯·拉格,可怜的孩子。”
“可怜的孩子!他是怎么了?”
“我也说不清,不过我和他妈妈都认为他是神经错乱了。你去休息吧,晚安,我想叫一辆马车。”
“晚安,陶德先生,我看你得到市场那边才能找得到车了——他竟然背着这个男孩,真是个好人啊!不是每个师傅都会这么做的;不过我们不能以貌取人,尽管陶德长着一张让人不敢在深夜独自面对的脸,他或许是个善心人呢。”
陶德沿着舰队街快步赶往老舰队市场,那时候这个舰队市场可谓风光一时,如果那种足以让伦敦城得一场瘟疫的脏乱也能称得上风光的话。
陶德看到了一大捆厚外套,中间躺着的应该是车夫;他躺自己的老式马车里,这车就和城里的驳船一样又长又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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