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榛跳上马,沿着河堤奔过去,很快就将柳家少爷的叫声远远丢在身后了。
赵榛在一个巷口下了马,沿着街边慢慢走着。阳光已经弱了,檐下一块块阴影。他的心里忽然空荡荡的,不知道该去哪里,该找谁,该做些什么。他又想起了马扩,想起了九哥,想起了在荒蛮北地的父兄。去找九哥,或者想法子救回父兄、娘娘吧。
穿过小巷,是一条大街。赵榛站在一棵大柳树下,默默地望着街上的人来来去去。突然,街的那头灰沙四起,传来一阵阵叫声,眼看着慌乱的人跑过大街,有人在高声喊着:“金国人来了!”接着,买卖铺户很快上了门,关紧大门。一会儿,街上便空无一人,只剩下赵榛四顾茫然。
他骑上马,想跑出镇子去。刚过了两三条街巷,便远远地望见前头尘土飞扬,一大队金兵冲了过来。他心里一惊,拨转马头,拐进了了旁边的一条巷子。巷子里空空荡荡。听得镇子里马嘶人喊、鸡飞狗叫。
巷子的尽头是一条小河,河水很浅。过了小河,是一条沙路,路边尽是高大的白杨树。再往前,柳林掩映,一片庄园露了出来。一眼看见一座宅院,朱红大门,高高的院墙,两只一人高的石狮子立在门前,很是威武。
门口空无一人,院子里静悄悄的。赵榛下了马,走到石狮子跟前站定,犹豫着要去敲门。这时,只听得吱扭一声,大门开了,一个老家人走了出来,侧起耳朵听着什么。一扭头看见赵榛,吓了一跳。
赵榛走上前去,叉手说道:“老伯,小人梁星,齐州人氏,自延安府返乡路过贵庄,不想忽遇金人,无处可去,烦请您行个方便吧!”
那老家人上下打量着赵榛,看他虽然衣衫褴褛,却相貌隽秀,不像个坏人。沉吟一下,说道:“小官人稍候,我进去禀告我家员外一声!”随即转回身去,关了院门。不多会,大门又吱扭一声,老家人重又走了出来,朝赵榛摇摇手,示意他进来。赵榛牵了马,随着老家人进了院子。
院子还算宽敞,青石铺地,干净整洁。园中两棵枣树,结满了枣子,大半已变红。枣荫里一口水井,井栏上架着两个木桶。牲口棚里,几头黄牛若有所思地嚼着青草。
一个老者,正负手立在院子里。约有六十几岁年纪,慈眉善目,头发灰白,背也有些驼了,身上的布衣虽洗的发白,却干干净净。
赵榛近前施礼,叉手说道:“老员外,叨扰了!”
老人摆手:“小官人不必客气!谁家顶着房子走哩?再说这兵荒马乱的,出门在外,哪个容易?”赵榛大为感激,连连称谢。
员外又问:“小官人这是打哪里来?”
赵榛连忙答话,将那天在土地庙前说给岳飞、牛皋的话,又说了一遍。老人连连点头,又问那家人“王公,外面怎么样了?”
王公回话道:“小人刚到门口,便碰到这位官人。听说有人在寨子外面杀了好几个金兵,眼下金人正忙着在镇子里搜捕呢?”
员外皱皱眉,又见赵榛衣衫破烂不堪,像个叫花子,边对王公说道:“你带着这位官人去洗洗吧,叫樱儿找几件她哥哥的衣服给他穿!”只听得屋里一阵响动,一个女子走到了院子里。
赵榛只觉眼前一亮。那女子十五六岁,个子不算高,却长得骨肉均停,一张圆脸,媚眼含春,皮肤似吹弹可破。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两个长辫,穿了一件翠绿的衫子,俏生生的,像三月春间的一株嫩笋,带着山野气息。
那女子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赵榛,丝毫没有怯意。一手搀了员外,语音清脆:“爹爹!”
员外爱怜地看着女子,对赵榛歉意地说道:“老夫姓崔,这是小女!她母亲去得早,从小被我宠坏了。她生的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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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前的一株樱花开得绚烂,我给这孩子取名樱儿。”
崔樱撒娇地摇着员外的胳膊:“爹爹,您老人家又说!”
员外笑着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
赵榛洗浴罢,换了崔樱给他找出的衣服。虽是旧衣衫,穿上倒也合身,看来崔樱的哥哥高矮胖瘦和赵榛差不多。赵榛脸上污渍尽除,挽了头发,戴上幞头。一身干净的蓝布衣衫,身材修长健硕,齿白唇红,星眉朗目,哪里有什么小叫花子,分明是一翩翩美少年。
崔樱盯着赵榛,看得出了神。直到崔员外喊她,才清醒过来,蓦的脸色绯红,突然喊了一声:“梁星哥哥,原来你这么好看啊”,就咯咯笑着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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