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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没法打电话,对吧?”琼西说,“电话线没有牵到这一带。用电靠的是发电机,别的就没什么?了。”
麦卡锡盖着羽绒被,只有脑袋露在外面,他点了点头。“我倒是听见了发电机响,但是你知道迷了路是怎么回事——会听到各种奇怪的声音。有时,那声音好像是从你左边或右边传来,可马上你又敢肯定是在你身后,你最好转过头?去。”
琼西点着头,尽管他其实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从来没有迷过路,除非你把他出事后那一周左右的时间算进去,当时,由于药物作用和身体疼痛,他一直处于迷迷糊糊之?中。
“我来看看有什么好办法,”琼西说,“我想,等彼得和亨利回来后,我们最好把你送出去。你们有多少?人?”
麦卡锡似乎得想一想才能回答,由此联想到他刚才走路不稳的样子,琼西进一步肯定这人是惊吓过度。他很纳闷,在森林里迷路了一个晚上怎么就会变成这样,不知道他自己会不会也如?此。
“四个,”麦卡锡想了片刻之后回答,“跟你们一样。我们打猎的时候是两个人一组。我跟一个朋友一道,他叫斯蒂夫·欧迪斯。他跟我一样,是律师,在斯考希根工作。我们都是斯考希根人。你知道,对我们来说,能有这一周时间……很不容?易。”
琼西微笑着点点头,说:“是呀,我们也?是。”
“我想,当时我可能是走散了,”他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听到斯蒂夫在我右边,有时候还透过树林看见他的背心,然后,我……我也不知道。我想,我可能是在思考什么问题——森林的最大好处,就是能让人思考——后来我就是一个人了。我想我可能是打算原路返回去,可当时天黑了……”他又摇摇头,“我的脑子全乱了,不过,对——我们有四个人,我想这个我能肯定。我、斯蒂夫、耐特·洛普,还有耐特的妹妹贝姬。”
“他们肯定急坏?了。”
麦卡锡似乎吃了一惊,接着又很担心。他显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是呀,肯定是的。当然,他们会的。哎呀天啊,哎呀?呀。”
琼西听了,几乎又要不禁笑出来。每次一开口,麦卡锡就有点像电影《冰血暴》里的一个人?物。
“所以我们最好把你送出去。如?果——”
“我不想给你们添?麻——”
“我们会把你送出去的。只要可能的话。我是说,这天气变得太快?了。”
“的确是的,”麦卡锡忿忿地说,“他们现在有了那些该死的卫星呀,多普勒雷达呀,还有别的一些玩意儿,你还以为他们的水平会有所提高呢。这天气可真是晴朗、微冷,对?吧?”
这人捂着羽绒被,只有通红的脸庞和正在变得稀少的褐色头发露在外面。琼西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两天来,他所听到的——他、彼得、亨利和比弗听到的——预报始终都在说可能有雪。有些预报员给自己留了点余地,说可能会雪转雨,但今天早上,罗克堡广播电台(这种无线宽频电台是这儿能收听到的唯一电台,但信号也很弱,而且有很多干扰)的预报员就说,一场名为“艾伯塔剪刀”的暴风雪正在快速移动,降雪量为六到八英寸,如果持续气温而且低气压不转移到海上,随后还可能刮起东北风。琼西不知道麦卡锡是从哪儿听到的天气预报,但显然不是无线宽频电台。这家伙只是糊涂了,很有可能是这样,而且他完全有理由糊?涂。
“你瞧,我可以热点儿汤。你想不想来一点儿,麦卡锡先?生?”
麦卡锡感激地笑了。“我想这太好了,”他说,“昨天晚上我肚子痛,今天上午还加剧了,不过现在感觉好了?些。”
“是因为紧张,”琼西说,“换了我的话,一准会吐得昏天黑地。还可能会拉在裤子?上。”
“我没有吐,”麦卡锡说,“我很肯定我没有吐。但是……”他像神经痉挛似的又摇了一下头。“我不知道。一切都乱套了,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噩梦已经过去了。”琼西说。他觉得自己这么说有点儿傻——有点像老太太的口吻,但是这家伙显然需要安?慰。
“好的,”麦卡锡说,“谢谢你。我很愿意来点儿?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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