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数日,进了九月。
天气不再那么炎热,京城里嫁娶亲事渐渐多了起来。只是崔晋庭如今没有一官半职在身,所以也没什么人给他送请帖。瑶华乐得清闲,在家里看书管账、制螺子黛、雕玄光墨,日子过得好生悠闲。
崔晋庭每日忙里忙外,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倒是许久没有动静的和府那边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送来了一张请帖,请她九月初十去喝瑶兰的喜酒。瑶华冷笑着将那帖子丢到了一边,不管是炫耀还是求和,她都懒得理会。
等到九月初十这日,尧恩正好休沐在家中。吃完了早饭,尧恩就开始跟他姐吐槽东宫的伙食,越说越馋,便想吃点肘子。
瑶华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但是这会再出去买,回来再炮制,中午肯定吃不上了。瑶华便让闽江去飞白楼买他家的招牌红焖肘子顺带再带些招牌菜回来。
想法挺周全的,可是左等右等,饥肠辘辘都不见闽江回来。
瑶华心中生疑,让罗明前去寻找,谁知罗明也一去不见回转。瑶华心知肯定是出事了。联想起那一直没有动静的李帆,还有今早崔晋庭出门时那两眼发光的劲头,她后知后觉地啧啧了两声,瑶兰的这场亲事只怕会非常的热闹。
果然被她这位事后诸葛亮给猜中了,闽江和罗明一直到天黑了才回来。虽然身上衣服都皱了,但是两人倒都没有害怕惊慌的。
“出了什么事?”瑶华示意他俩喝点水慢慢说。
闵江未说话就先咧开了嘴笑,“今日是瑶兰姑娘嫁入阮府的日子,夫人还记得吧?”
瑶华拉着尧恩坐下一起听,“记得,怎么了?”
闵江就乐了,“煜大爷大约是想给瑶兰姑娘做脸,便将送嫁妆和迎亲都并在了今日。好让前去喝喜酒的宾客们不要小瞧了瑶兰姑娘。可不知道怎么回事,送嫁妆的队伍里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挑夫。那人进了阮府就藏了起来,待到酒宴开始的时候,才跳了出来,当着众多宾客的面,直数阮太师的十宗罪状。扬言有一字不实,他便以命相抵。把一场喜宴搅得七零八落。”
瑶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笑过了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好,可是没忍住,又笑了起来。
就在这当口,崔晋庭回来了,他一脚踏进院门,就见家中这些人都围在园子里说话,瑶华一脸收不住的笑意,”你们这是说什么呢?这么可乐!”
瑶华用扇子遮住了脸,既然忍不住,索性笑了个痛快,这才开口,“不好意思,我在幸灾乐祸。我只要一想到瑶兰今日的脸得黑成什么样,我就……忒痛快了。哈哈……”
崔晋庭也忍不住笑了。冲着众人挥挥手,让他们都出去。“你俩吃了没?”
尧恩摸了摸肚子,摇摇头,“等着肘子呢。”
崔晋庭一笑,“这有何难。走,今日阮老贼倒了大霉,姐夫我实在开心,带你们去吃顿好的。当做庆功宴。”
都扯到庆功宴了,今日这场热闹出自谁手,还还需要问吗?
虽说是庆功,去的地方确实薛居正的宅子,薛居正也在,肖蘩易也在。
瑶华姐弟给肖蘩易行了礼。肖蘩易笑眯眯地道,“不必约束,老夫能捡回这条命,还是托了你们姐弟的福。如今吃住花销,一概全赖在薛公子身上,你们要是那么见外,老夫明日说不定就得被扫地出门了。”
薛居正连忙帮他把酒杯斟满,“先生哪里的话,今日能成事,也是靠先生帮我们周全。有肖先生在,我们那是如虎添翼,先生就是想走,我也舍不得让先生走的。”
瑶华闻弦音知雅意,忙端起杯子,“先生不要客气。我夫君与薛公子都是一片赤诚之人。而先生默默无闻行侠义之事,比起那些口上煌煌、心怀不轨的小人不知要高明多少。先生若是愿意指点他们一二,那实在是太好不过。”
肖蘩易哎了一声,挥挥手,“指点万万谈不上。不过,难得两位公子都是真正的忠肝义胆之士,老夫愿尽绵薄之力,协助两位公子铲除阮党这团毒瘤。”
薛居正高兴地把桌子拍得咣咣想,“好,我们左有先生,又有军师,何愁铲除不了阮老贼!”
瑶华愕然,“军师是谁?”
“当然是你啊!”薛居正哈哈大笑。
连崔晋庭都笑了,“夫人,要不是你指点迷津,我们一时想不到请肖先生出山。这个军师,你当之无愧。”
瑶华连忙摇手,“别别别,我脸皮还薄,这等吹捧实在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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