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都去找了,不光胤……爷……其他阿哥府上也都去了人,很快就会回来了。”
“嗯,那就好……好……趁着朕还有一口气在……”康熙闭着眼,拍了拍她的手道:“丫头,今儿也许是朕最后一次能满足你的要求了。朕再问你一次,你还守着那个密旨不变吗?”
眼泪刷地落下,她咬着唇,默默点头。
“唉,真不知说你聪明还是糊涂,没有名分,一辈子苦的是你自己。”
她摇摇头:“皇阿玛,名分就是枷锁,扣在身上的越重,越不能随心,吃点苦没什么的,我只是想轻松自在的活着。”
康熙回味着她的话,许久无奈地摇头笑道:“轻松自在?生在皇家,何来的轻松和自在?于你,是枷锁,于他们,却是不可代替的责任……”
康熙累了,她也不忍他过多的虚耗体力,他还有很多话要留给他的妻儿。她轻轻起身,准备退去,却听康熙最后轻声一问:“若是……有那一日,你能替朕保他们一世安稳吗?”
她暗暗攥紧了手,原来,康熙也隐隐预料到,自己大行后,新帝登基,会有怎样的一场风波。可是即使如康熙,都不能护得他们每一个人周全,自己又怎会有这个能力?
况且,她早已抽身于外,不再掺和于他们有关的一丝一毫。就让历史沿着它既定的脚步前行吧,她自私地想着,她只要这余下的十三年能陪在胤禛的身边,弥补他们半生的分离。
康熙见她久久不回答,只道:“罢了,朕不难为你了,朕了解你,也了解他们,世事不能强求……跪安吧……”
打开门,第一缕阳光洒在她身上,一手遮在额前,远见几位皇子急匆匆进得园子,他们面色凝重地经过她的身边,有几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唯有一个人停了下来,她恍惚地抬头,是胤祥。
冬日的阳光在他身后,散发着淡淡的光辉,暖帽下,两鬓被光芒照的发白。哦,不,不是光照的,真的是承载了风霜的银丝。
这还是那个胤祥吗?那个当年喜欢着宝蓝色衣衫、脸上噙着淡淡的微笑的少年,那个一曲箫音引来无数宫女的皇子,那个跪在雨中绝望哭泣的男孩,真的老了。
“皇阿玛怎样了?”
她看着他,摇摇头:“我也不知,十三阿哥快进去吧,我也要回房去看看蓓儿,不知她醒了没,园子里太乱,我怕她找不到我会害怕。”
胤祥点点头,正要离去,她忽然叫住他,看着他不展的愁眉,咬牙给了他一颗定心丸:“十三阿哥,也许过了今日再……前尘过往都忘了吧,血浓于水,亲情比什么都来得重要。你的苦不会白受,终会有拨开云雾的那一日。”
说完也不及看他的反应,匆忙转身,她知道,他会想得很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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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几个时辰过去,胤禛终于从天坛快马加鞭赶了回来,连同步军统领隆科多都得了康熙的召见,而其他的皇子自从来时见了康熙一面后都只侯在外面,虽是白日,然昨儿下了一天的雪,雪后正冷,不消多时,每个人脸上都冻得通红,然而谁都不敢有大的动作。
等待,最是漫长。
她也在等,待在屋子里,握着蓓儿的手教她习字,用这样的方式来让自己平心静气,不理世事。
“咚——”桌上的自鸣钟开始报时,已是下午两点,未正时分。
蓓儿看了一眼摇动的钟摆,又抬头瞅一眼额娘,小声道:“额娘,到皇玛法教蓓儿念诗的时辰了。”说着便作势要从她身上滑下来。
她忙一把抱住女儿,告诫道:“蓓儿乖,今儿皇玛法累了,咱们不去吵他,等皇玛法休息好了,再教蓓儿念诗可好?”
“好——”蓓儿拉长了声音回答,又看了一眼自鸣钟,计算着还要多久可以用晚膳,今儿还想吃额娘煮的面。昨儿吃面时,皇玛法把碗里的几片牛肉都夹给了她,那么今日,她
99、朝乾夕惕 。。。
就把她碗里的牛肉都夹给皇玛法吃。
然,那时的她,并不能理解,死亡的真正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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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戌时,康熙驾崩于畅春园,终年六十九岁。隆科多受命宣读遗诏,皇四子胤禛继承大统。这一惊天辟地的消息一时间令众人都愣在当场,除了当日曾三次被宣的胤禛外,谁都没料到会是由他继位。
即使是胤禛本人,在隆科多宣读完遗诏时也有短暂的一瞬间没有缓过神,当然,最先朝新皇叩拜的还是最支持他的胤祥,然胤锇、胤禟几人却是当场质疑起来,引出不小的风波,只是遗诏在手,已是大势已去。
当晚,大行皇帝的遗体便由众人护送着回了紫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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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刚过一刻,宝音托雅起了身,披着衣服看了一眼熟睡的女儿,随后走出了养心殿的暖阁。
自从十日前跟随胤禛回了紫禁城,她和蓓儿便随他搬到了养心殿。原本,她是想单独住一宫的,免得别人说些有的没的,可是正值丧期,潜邸之人搬进宫,原本的东西十二宫人也要搬去慈宁宫和宁寿宫,在这混乱的时刻,她也不想再给他添任何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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