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唯一一个认为我正常的人。
“你带够钱了吗?”我问凯特琳,她点了点头。
“噢,我拿了你的信用卡,知道密码,够了。”她说。
“你会照看我的车?”我用手掌拂过车子表面,那是我最喜欢的颜色,显得热情浓重,色彩强烈。可是,我忘了那颜色叫什么了。我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早上醒来时,我能感受到:我脑海中一片空白。也许是迷雾,也许是血栓。我想象中,它们就像闪亮的小火花,劈啪作响的鞭炮。车的颜色有个好名字:血栓色。
“我会好好照看你的车。”凯特琳说。她表情不太确定——她当然不确定。
今天早上,我在家里等,格雷戈在家看着我,妈妈带凯特琳去了医院。我等着,看着窗外,定格在那一刻——她会回来,告诉我怎么样了。我知道,从她们离开到回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家里,待在同一个地方。我很肯定,如果挪动了位置,我就会丢掉现在这一刻。格雷戈一直想让我做点事——喝茶、吃吐司或跟他坐在厨房里——不过,他不知道,我必须定格在一个时间点,让我的思想停留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车子开进来,我冲过去试图打开前门。不过为了不让我出门,他们对门做了手脚,所以,我从屋里打不开。我待在屋里,等他们开门,还停留在那一刻:让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直以来凯特琳都像一本打开的书——我总是知道她的想法和感觉——但是突然,我看不出来了。她从我身边走过,一下坐在客厅沙发上时,我看不出来。我看了看妈妈。
“十八周了,”她说,“母子一切平安。”
走进屋里时,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害怕,只是觉得,无论她说什么,都可能吓坏我。
“凯特琳?”我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问她。
“我爱我的宝宝,”她说得很轻松,“就像有一种未知的力量。我好像要跟人打架,虽然没人跟我打。噢,妈妈,这是照片。你想看吗?”
她递给我一张照片。现在的B超照片比以前清晰多了,我能看到小胳膊小腿,还有像凯特琳一样的轮廓。
“噢,凯特琳,”我想抱紧她,“我太开心了。”
“我也是,”她说了一句,“我觉得,我也太开心了。但是,我也很害怕。”
“你会是个好母亲。”
“你会一直这么跟我说吗?”她说。
“只要你一直跟我说,你还怀着孕。”我说完,她露出了微笑。
那时,让她一个人出去,去见她父亲,似乎是错的。可她坚持要去。即使我想去,现在也没法阻止她。自从发生了昨天的一切,她就开始暗暗地下决心——一种决断力。我第一次注意到,她对我很小心,把我当个病人。没错,昨晚发生了变化。但是,如果凯特琳因此变得坚强、坚决和果断,那么,也许那不完全是坏事。
“到了要记得给我打电话,”我说,“还有你见他之前,见他之后。别忘了告诉他,我跟你说过的话,好吗?他一开始会吃惊,也许……也许我们应该给他写封信。”
“不,”凯特琳说,“就这么办吧。我去了,很快就回来,好吗?”
我点点头,吻了她——妈妈一直在看着我们。她把一沓钱拍在凯特琳手里,就跟以前给她一包糖一样。
“小心点,小乖乖。”她说。凯特琳欣然接受了这个幼稚的昵称,亲了亲我母亲的脸颊。车开出时,埃丝特哭了,我也想哭。不只是因为凯特琳走了,也是因为剩下我一个人了,一切都要听我妈妈的。
“她会没事的。”妈妈说着,双手放在我肩膀上,领我回屋,好像我忘了怎么走直线一样——我想,我还没忘记如何走直线。“她比看起来要坚强,那个女孩。我很为她骄傲。”
“我也是,”我说,“我还为你骄傲——一位伟大的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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