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景路2号内隐约传来的枪声,就像是有人在不耐烦地打着响指。一阵枪声之后,沉寂了一会儿,随后又响起了更加密集的枪声。
布琳和蜜雪儿这时已经快到菲尔德曼家了,现在那里已是一片漆黑。空气中充满了壁炉柴火、土壤和腐叶的气息。蜜雪儿又闷声不响了,阴沉着脸,气呼呼的。她一瘸一拐地走得很慢,一根台球杆拿在手里用作拐棍。
布琳捏了捏她的手臂。
没有反应。
“快走,蜜雪儿,我们的动作得再快点。”
那青年女子顺从了,但一脸的烦躁也很明显。她似乎忍无可忍了。好像就她一个人是受害者似的。这让布琳想起了约伊,每次她坚持要他做完作业再玩电脑游戏或给朋友发短信时,他都是这个态度。
来到屋子的近旁,布琳又想起刚才和蜜雪儿之间发生的一场争执。在湖景路2号的时候,她同意蜜雪儿打开暖气。但她这么做的目的只是要迷惑那两个人,让他们以为她们就藏在那屋子里。她对蜜雪儿说,“快走。我们得赶回菲尔德曼家。”
“什么?”
“快点。”
蜜雪儿,脚踝受了伤,又受了朋友之死的打击,便求布琳留在2号,就躲在那里,即便是在爬满蜘蛛的地下室,等着警察的到来。那说话的口气,就像是公主似的,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出去。她觉得不可理解,为什么布琳会认为那两个人还会折返回来,而不是直接去682号公路。
但布琳坚信,他们一定会那样做。开车去公路只是为了迷惑她们。
“可为什么呀?”青年女子固执地争辩,“没道理嘛。”
布琳向她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分析,“从你向我反映的情况来看,我觉得这不是一桩普通的入室抢劫案。他们是职业杀手。这就是说,他们是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他们必须这样。我们都能指证他们。这就是说,有了我们,就可以找出他们的雇主。这样,他们就会变本加厉地非得找到我们不可了。他们要是不找的话,他们的老板也不会放过他们。”
但布琳并没有说出她做如此推断的另一个依据是什么:那就是那个叫哈特的人。他是不会走的。她还记得他在这屋里对她说话时的语气,那语气里透着自信。那是一种冷漠,一种严阵以待,当时只要她现身,他会毫不犹豫地杀掉她。
哈特让她想起了那个外科医生。他在向布琳解释她父亲在探查手术中死亡的原因时,那语气也是那样沉稳、镇定。
他又让布琳想起了她的前夫,这更是让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哈特的眼神跟有一次她在凯斯的脸上所看到的神情一样。那一次,她看到凯斯将一把她没见过的手枪放进卧室的保险箱内。她问是怎么回事,这位州警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向她坦陈,如果在犯罪现场找到的武器不是必不可少的证据的话,警官们有时会顺手塞进自己的口袋。他们收藏这些武器。“只是为了占有,”凯斯说。
“你是说……你是说,会把这些武器栽赃给罪犯——这样你就可以说,你击毙他是因为自卫?”
凯斯没有回答。但他当时的目光就与先前哈特从树丛里提着枪站起来寻找目标时的眼神是一模一样的。
哈特的目光中还有点别的东西,布琳能感觉到。是敬佩?
也许。
还有挑战。
两军相遇强者胜。
料定那两人还会折返回来,去她和蜜雪儿藏身的屋子,布琳把电视调到购物频道,用衣柜顶住门,再把电源线绑在柜腿上。后来,她又找到一瓶氨水,把氨水洒在地板上,旁边放上一只桶,给人看上去就好像是在这里下了个套儿一样。这是要吓唬吓唬哈特和他的同伙,让他们以为她是要弄瞎他们的眼睛,其实,那样做将来有可能会伤及这个屋子的主人或营救人员,她并不想冒这个险。
她们还拿走了其他一些东西,这时正随身带着呢:武器。两个女人各拿了一条袜子,里面装了一个台球——就像南美流星锤一样,以前她学过,当时是为了帮约伊参加学校的一个阿根廷项目。她们的口袋里还揣着芝加哥餐刀,都带着刀鞘。布琳提着一根台球杆,球杆的一头绑着一把十英寸长的芝加哥切肉刀。
蜜雪儿不想拿武器。但布琳一定要她拿上。
那青年女子很不乐意地答应了。
随后,她们就钻进了屋后的一片林子,向北,朝菲尔德曼家退去。她们小心翼翼地走过沼泽地,踩着原木和石头穿过了几条流向湖里的小溪。
这时,蜜雪儿在她朋友家院子里的隐蔽处望着南边枪响的地方,喃喃地向布琳嘀咕道,“为什么你非要回到这里来呢?我们应该走别的道儿。去郡级公路。要是那样的话,我们现在就已经甩掉他们,到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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