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拟妥一份“待办事项”列表,甚至还列出一张行程表。不过到了星期一上午,他精心设计的计划全都事与愿违。
他打第一通电话就找到了伯纳·伍尔夫,不过队长无法帮他的忙。
“我要在一个小时内赶去开庭,组长,”他解释。“为一件伪造夏格尔画作的案件做证。我的一个部属生病了,另一个在布鲁克林的图书馆过期杂志中翻阅《哈泼周刊》,寻找温斯洛·荷马的蚀刻版画。赝品案越来越多了,”
“听着,队长,”狄雷尼无奈的说:“我需要的只是打听看看如果没有麦兰的作品,杰特曼的画廊收入损失会有多大。杰特曼能否靠他代理的其他画家继续撑下去,或者他会关门大吉?我想最好的答案应该是去找他在麦迪逊大道的竞争对手打听。”
“或是五十七街,”伯纳·伍尔夫补充。
“没错。这样好不好:如果我派布恩小队长和另一位警察到法院跟你碰头,你能否给他们十来个艺术品业者的名字,让他们今天可以去查访,了解一下杰特曼的财务问题?”
“当然,”伍尔夫向他保证。“那简单。”
“好。我就叫布恩打电话给你,安排碰面的细节。”
“对了,组长。我曾四处打听过,没找到什么重大线索,不过有传言说可以不用透过杰特曼画廊购得麦兰的画作。”
“喔,”狄雷尼说。“那可有意思了。多谢了,小队长。我会叫布恩跟你联络。还有,你若能和我们一道吃个便饭时别忘了来通电话。”
随后他就等小队长每个小时打电话回报。
“我们仍然盯着裴妈妈,”布恩开心的说。“她发现我们的跟监人员了,也大发雷霆。不过其中一个接班人员会说西班牙文,我们让她冷静下来了。我们告诉她,这么做是想要保护她,以及桃乐丝。”
“好,”狄雷尼迅速接口。“那反倒更好。杰森表现如何?”
“很好,”布恩说。“很积极进取。组长,他的动作比他自己说的还要快。他和我在吃过早餐后正要走回他的车子时,有一个小混混正将一个铁丝衣架弄弯想要撬开前车窗。他看到我们之后拔腿就跑,杰森二号立刻追了上去。至少追了那小子两个街区,不过还是逮到他了。那个杰森还真能跑。”
“他怎么处理那个小混混?”
“搜身,然后踹了他一脚,放他一马。”
“处置得宜,”狄雷尼说。“今天有人手去监视裴妈妈吗?”
“噢,当然。一些老鸟。动作不快,不过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我有事要你和杰森去做……”
他指示布恩打电话给伯纳·伍尔夫队长,敲定时间与他在法院会面。向他索取艺术品业者的名单,然后找这些人查询杰特曼画廊的财务状况。
“竞争对手通常都很乐于聊些他们死对头的蜚短流长,”他告诉布恩。“带杰森和你同行,你们两人将名单分成两份,分头进行。设法多找几个业者聊聊。让杰森了解目前状况。我今天大都在外头,不过你可以在下午打过来找我。我如果不在家,蒙妮卡或许会在,那么你和杰森可以先过来等我。”
“是,长官,”小队长说。“你想我们能逮到他吗,组长?”
“当然能,”狄雷尼说,口气比他自己预期的更有自信。
然后,他依照自己的待办事项表,打电话到朱立安·赛门的办公室。苏珊·韩莉接的,他勉为其难与她天南地北胡扯了几分钟。最后……
“我今天能和那个大人物见个面吗,苏珊?”他问。
“噢,不行,组长,”她说。“他不在办公室。他今天上午要出庭。”
“天啊,”他唉声叹气。“怎么今天上午‘每个人’都要出庭?”
“什么?”
“没事,没事。听着,你想他今天会到办公室吗?”
她说赛门最晚下午三点或四点左右应该会回去。狄雷尼说他会碰碰运气,到时候过去看看律师能否拨几分钟时间见他。他说得必恭必敬。
然后他迫于现况,只好修改行程表,无预警的去造访贝拉·莎拉珍。不过他得先做一些特殊的准备。
他到厨房内摆各类杂物的橱柜内翻找老半天,终于找出他要的东西:一个小型的透明纸袋,里面装了些水龙头的垫圈。那是半透明薄纸制成的纸袋,不是很牢靠,不过他认为应该可以派上用场。他把垫圈塞入抽屉内,然后在那个纸袋内装入一汤匙的精制细糖粉。他将封口翻折两次;然后用胶带贴住。
他将袋子放入亚麻外套侧边口袋里;思忖着是否应该带枪,不过决定不带。他将他的水手帽端正的戴上,然后出发,走到第一大道搭出租车,也设法压抑住想抽雪茄的念头。
或许是他几次来访,管理员已认得他了,不然就是狄雷尼的神情让管理员认为,想要拦下这个面露凶相的大块头是不智之举。无论如何,狄雷尼直接就上电梯,没有受到任何盘问。和往常一样,菲律宾籍的管家拉蒙前来应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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