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就好。”
等东方不败洗漱完,乔清远便着手为东方不败易容。
此时正是僧人们做早课的时候,深远悠长的念经声在寺院里广泛传开,带来一种独特的安宁,而今日的早课与往日不同,讲经念佛的不是灵台寺慧心主持,而是远道而来的少林寺主持方正大师。
早课后,待寺门一开,便又有不少人涌进来,大都是冲着两日后的武林大会来的。
前寺聚着一帮江湖人士,喧闹噪杂异常,索性乔清远暂住的禅房偏离前院,在此时十分僻静,而此处,距离寺中主持的正院很是相近。
靳庆昨夜已将方鉴高僧的遗体运上了山,向方正禀明一切后,超度法事就定在了今日。
乔清远心有疑窦,便将先前方鉴赠与自己的佛珠交与靳庆,托靳庆向方正引荐自己。
方正乃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后人无不敬仰,在洛阳断崖上匆匆见过后,这便是乔清远又一次有幸得见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施主有礼!”方正双手合与胸前,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老衲听弟子言,施主有心要为已故去的师弟方鉴抄经念佛,贫僧甚感欣慰,在此替师弟谢过施主好意了!”
“大师实在客气,小可多年前受过方鉴大师恩惠,滴水之恩还当涌泉相报,何况方鉴大师对在下有救命之恩,方鉴大师故去,在下心中难安,愿意尽绵薄之力,还望大师成全。”
乔清远说得情真意切,诚诚恳恳。
方正见其人不仅生的文质俊秀,言谈举止也十分得当,想来家中教养甚好,更难得的是他的字字句句里透着真心实意。
“师弟日前下山拜会故人,一别数日想不到再相见时已是阴阳相隔,老衲师弟平生行事低调,身后事原也该我这做师兄的一手操持,愿其早日得到超度,登的西方极乐,既然施主有此诚心,老衲若不应允倒显得不近人情了,也罢!”方正长叹一声,不得不感叹岁月不饶人,青灯相伴多年的师弟竟走的如此突然。
“施主请随小徒到偏殿休息片刻,等事宜妥当,法事便可进行。”
乔清远恭敬地施了一礼,道:“有劳大师费心了。”
这场超度法事十分低调,但正因如此,也为乔清远博得好时机。
佛堂内,僧人们唱诵经文的声音久久绕于梁上,徒填肃穆,堂内燃着两排蜡烛,灵台上白布遮盖的正是方鉴的遗体。
乔清远跪坐在一侧,在一方桌案上,专心抄诵经文,为死者祈愿。
方正手托金钵,钵内盛有甘露,取一段柳枝在钵内浸泡,随即将蘸撒,意为死者驱净前行之道。
想那日在洛阳遇到方鉴,他心中喜不自胜,但因为种种原因无法表明自己的身份,可没想到过去二十多年,方鉴竟是认出了他,并赠予佛珠以保平安,这份恩情,他更是记在心里。
超度完毕,方正亲手为方鉴净身入殓,乔清远也在灵前,将自己抄录的佛经一并烧了去。
他不由得再次想起那张纸条上所写之言。
方鉴圆寂时周身并无外伤,且遗容安详平和,果真是寿终正寝,还是另有旁的原因?乔清远如何也想不出这其中原因。
为方鉴净身入殓时,堂内的僧徒皆退出,四下无人时,乔清远这才道:“恕小生冒昧,敢问方鉴大师生前可患有什么急症,以至于猝然离世?”
“施主何处此言?”方正对乔清远的话感到十分惊诧,“我师弟素来身体康健,下山之前也未有不妥之处,老衲得知师弟圆寂的消息虽感到诧异惋惜,但世人皆有生老病死,参天古木尚有枝叶凋零枯萎之日,何况凡人?今看师弟遗容安详,想必走时并不痛苦,也是我师弟之幸,老衲甚慰!阿弥陀佛……”
言罢,乔清远一时无话,静静地站在一边,不由得感时伤怀,难道真是他想太多了吗?那么那张字条又该如何解释呢?
恰这时,忽闻方正大师惊咦了一声。
乔清远心中一惊,立刻上前。
“大师,怎么了?”
方正大师一脸凝重,双目死盯着方鉴胸前的一处红点,那点印记几乎微不可见,若不是他为方鉴除衣净身,不然也未可得见。
乔清远也看到了那一处红点,若再仔细看,那红点深处已有发青的瘀痕,想是有什么埋了进去,正巧在方鉴的心口要紧处。
方正抬起头,意味深长的忘了乔清远一眼,而后用右手凝起一股内力,覆在方鉴心口处。
用掌力将深深埋进方鉴心口的异物吸出,乔清远与方正二人的脸色皆大变!
那正是一枚长约三寸,散发着寒光银针!
“这……”乔清远惊得后退半步。
方正将银针拿在手里,细细看了一番,终是长叹一声,痛惜道:“冤孽啊,想不到师弟他竟是糟了旁人的毒手!”
乔清远的怀疑得到证实,他的心如同沉入了谷底。
“老衲师弟的死,倒让老衲想起一件事。”方正倏然捏紧了手里的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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