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驾车开往旧金山总医院,直奔医院大楼的4楼。拉维正在护士站等我,他身边站着一位身材娇小、戴厚重眼镜的金发女子。拉维没穿制服,穿的是黑色裤子、浅黄色真丝T恤衫和运动外套。他脸上的胡子估计有两天没刮了。
“好久没见了,纳特·麦考密克。”拉维招呼我道,然后转向他身边的女子,“莫妮卡,这是麦考密克,疾病克星,而且在哪儿都是坏家伙。”然后他又转向我说,“这是莫妮卡,皮肤病和囊肿性痤疮的克星。”
莫妮卡脸红了。我注意到她拥有完美的肌肤。我跟她握握手,直视她的眼睛,不让她感到我注意到了她的尴尬。
“有什么情况?”我问。
莫妮卡张嘴要说话,但是拉维盖住了她,“莫妮卡收到她旧金山公共卫生局一位好友的报告。”
“不是正式的。”莫妮卡补充道。
“是的。不管怎么说,我们决定早点来这儿看一看。正是它,伙计。嘴和眼睛周围的软组织上都是瘤。这个女的来这儿是因为她有一处开始出血。”
“她在哪儿?”
莫妮卡指着大厅那边的一个房间,“在……”
再一次,拉维打断她,“但有个问题。”
我等着听解释。
“旧金山公共卫生局的人现在跟她在一起。莫妮卡的好友原先没意识到会有什么值得兴奋的,直到我们表现得如此。”他扫了他的合作者一眼,她的脸又红了,“现在我们面临权限之争。”
“难道他们没请你们来?”
“旧金山从来不把问题带进州里。”
一些大城市,像旧金山、洛杉矶、纽约,那里的人对自己处理问题非常自信,他们经常自行在当地处理掉一切事务。如果实在应付不来,他们会跳过州政府直接与疾控中心交涉。公共卫生,一般来讲,只是一桩邀请你你才能加入的事情。
“如果我们让他们做的话,他们会失手的。”拉维不太高兴地说。
“我们不能让他们不过问此事。”奠妮卡说。
“我知道,莫妮卡。”
“不说这个了,把这个病例讲给我听听。”我说。
这两个州级医生交换了一下眼神。“你说吧。”莫妮卡对拉维说。
“比阿特丽斯·卢,43岁,亚洲人,”他说,“两天前因脸部伤口出血来看急诊。医生没能止住出血,他们认为血液是从上颌骨的动脉流出。她昏迷,进行血型配对,在急救室输了一个单位的血。他们把她送到手术室,在那里又给她输入一个单位的血,并扎住动脉,他们所能做的就是止血。”
“你说的是大面积的扩散?”
“你会看见她的,是大面积的扩散。”他清了清嗓子,“他们昨天给她做了核磁共振。结果显示她脸部软组织大面积损毁。有两处大的。一处在她的上颌骨,侵蚀进她的上颌骨动脉——损毁程度大概是50%。还有一处在她的左眼周围和内侧,包括太阳穴周边和轮匝肌在内的肌肉。较小的瘤看起来长在皮肤里和皮下的组织里。”
“听起来很糟糕。”
“是糟糕。她的脸正在形成肿瘤。她很痛苦,伙计,是神经瘤。”
我叹道:“那么眼下有一个大问题,就是病理分析。组织的病理分析是关键。”
“莫妮卡来接招。”
我笑了,“拉维说你喜欢皮肤。”这些话一出口,我就希望自己可以收回。莫妮卡的脸又红了。
“她是世上唯一一个经过皮肤科专业实习后仍然从事公共卫生工作的人,”拉维说,“这就是我爱她的原因。”
“拉维……”
“看到了?她也爱我。”
“病理分析怎么说?”我再次问。
“从组织学上讲,它看起来是完全的侵入性的隆突性皮肤纤维肉瘤。”莫妮卡说,转移到专业性话题后她放松了许多。
她咬了咬嘴唇,“我认为纤维瘤的成分可以解释深层次的结构扩散,但是从临床上讲,它的表现很奇怪……”
“以往病史?”我问。
“她没得过癌症,”拉维答道,“也没有家族病史。没有接触过有毒化学物质,旅游记录也很棒,只在去年去过一次香港。”
“在香港发生了什么?”
“病人和她的家人没说。卢的全家一起回去探亲的。”
我问莫妮卡:“纤维肉瘤的诱因有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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