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辆计程车急刹车停在眼前。我慌忙抬头,看见聂冰灰从计程车下来。他急匆匆地掏出钱包,从车窗塞给司机一些零钱。我记得傍晚时在电话里,他说会来医院看我。现在已经快11点了,他居然真的来了。
他蹲下身子,担忧地打量我,仍然是那么安静亲和,甚至不问我为什么蹲在外面吸烟。我也想迎合他的温柔,但我止不住胡思乱想,我想他是不是已经猜出白翼受伤,与黎离有关。
我也不说话,兀自大口大口地吐烟圈,吐着吐着,眼睛就湿漉漉的了。我觉得,我是一个病孩子。我患了一种可怕的疾病,心理学叫做“被害妄想症”。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图谋不轨,我赤裸裸地站在明晃晃的日光下面,背负着属于自己的十字架,暗处投来一道道冥暗鄙夷的目光。
特别是,当我面对最亲近的聂冰灰。所有人都知道,圣高的黎离是聂少爷的马子,可是我却一点儿都不了解他。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到底了解我多少。他是一个古怪的家伙,他如同先知一般的预知力与洞察力,让我一直以来都心存惶恐——
我缠了白翼这么久,他真的一点儿也没发觉?
Chapter 12 (6)
我真的害怕哪一天伤害了他,会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我瞪大眼睛望向路灯,“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他握住我的四只冰冷的指尖,说:“外面凉,以后再说。”
我冷冷看着他,笑着问:“以后?咱们会有‘以后’吗?”
他惊怔一下,淡淡地说:“今天的天不好,一会儿还会下雨的……”
我不耐烦地吐掉烟蒂:“只有英国人在无话可说的时候才拿天气说事儿,你到底想问我什么?”
他点点头,忽然笑了,又摆出先知的面孔与我对视,我想他应该问,我和白翼去了哪里,遇见了什么人,为什么被袭击……
可他却说:“我知道,晚上给你打电话时,你和白翼在外面。”
好吧,我的小聪明不适合与聂冰灰这种人玩谈话艺术,我已经无路可退了。
“所以,我担心你也会受伤,有没有顺便检查一下?”
“检查?现在躺在那里的人是白翼,我干嘛要检查?”
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大剌剌地卷起胳膊,说:“你想问什么就问,我没什么可掩饰的,也不会撒谎骗人,真可笑,白翼受伤和我有半毛钱关系?你们是不是想问我和白翼搞什么名堂?如果你问,我就可以告诉你。”
他突然掐住我的胳膊,“我没有问题要问你!从来都没有!”
“不要在我面前装得装作无所不知的样子。”我阴着脸说:“别太惯我,你以为那是包容?它只会让我无地自容。”
月的清辉惨白惨白的,倾泻在他湿搭搭的如同清泉一般的汩汩双眸。
就是这样一双能看透一切的眼睛,让我不论做什么事、不论在哪里,都觉得它如影相随,不能排斥,无法逃脱;在这双奇怪的眼睛里如论如何抗争都是无济于事,我就像他手中通关101次的游戏机,再怎么挣扎都是可笑的输家。
“你了解我吗?相处了这么久,你连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没问过,我觉得你无所不知,这样我就没有隐私了。你问我,我就会告诉你。你最想知道什么?想不想知道我到底爱不爱你?”
他难以置信地皱眉头,不点头,不摇头。我冷漠地说:“我交过很多男朋友,对‘爱’这玩意儿没什么知觉。你问啊,你问我到底喜不喜欢你。”
“好吧好吧,黎离,你别发脾气,我问你,你喜不喜欢我、到底。”
我用最快的速度与最猛烈的力度痛痛快快说:“我不喜欢你,聂冰灰,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你!”
他无力地垂下双臂,嘴角抖了抖。
我微笑着问:“怎么你一点儿都不觉得惊讶吗?”
他说:“我知道。”
Chapter 12 (7)
我欲说还休,因为这句回答是我始料不及的,我以为他会恳求我,我也想让他惊慌地恳求我。仿佛时间静止,他一动不动,也不说话,我几乎忘记了所谓的目的与身份,此时此刻的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不被重视的斯文扫地的傻瓜。
一句“我知道”,仅此而已。原来很久很久以前,我光着脚蜷居在他的怀里悄悄流过的那些眼泪以及偷偷萌生过的心动与感动都他妈白费了。
夜雾打湿的碎发,遮住了他忧伤的眼睛,我傻了吧唧地笑笑,然后掉头就走。一个转身的距离,他的声音仿佛来自皑皑苍白的冬,“你是不是喜欢上白翼了?”
“你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我震惊地停住脚步,然后难以置信地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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