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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第1页)

从此以后,温特沃思上校和安妮·艾略特经常在同一个社交圈子里活动。后来,他们就一起在墨斯格罗夫先生家吃饭了,因为那个小男孩的伤势已经好转,不能再成为他姨母不来参加的借口。而这只不过是其他宴请和会面的开始。

往日的情感能否复苏,这要经受一番考验。不过,他们两人一定会回忆起过去的时光,因为谈话无法回避那些时光。每当涉及一些详细情景的描述,弗雷德里克不能不提到他们订婚的年代。他的职业练就了他善于辞令的本领,他的性格又使他喜欢闲谈。在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傍晚,他就谈到,“那是一八六年”,“那是一八六年我出海远航之前”。尽管他的声音没有颤抖,尽管安妮没有理由认为他说这话时目光投向了她,但是根据对他心思的了解,安妮觉得他绝不可能不同她一样想起过去的情况。彼此一定都同样触景生情,只是她远不能肯定这种想法带来的苦楚是否相等。

他们的谈话和接触,都只是按最普通礼节的要求进行的。而在过去两人是多么亲昵!现在一切都完了!要是在过去,他们会发现,在这间热闹的上克罗斯客厅的所有人中间,他们两人之间的交谈是最难于中止的。也许除了似乎特别相亲相爱的克罗夫特将军和太太以外(安妮认为,就是在已婚夫妇中也不会有其他的例外),没有人会像安妮和弗雷德里克那样心心相印,爱好如此一致,感情如此和谐,表情如此亲切。如今他们两人就像陌路人,不,比陌路人还不如,因为他们永远不可能深交了。这是永久的分离。

弗雷德里克说话时,安妮听到他嗓音依旧,感到他心灵依旧。大家对海上生活一般都很不了解,因此对弗雷德里克提了许多问题,特别是两位墨斯格罗夫小姐,她们的注意力似乎全集中在他身上,一再问起船上的生活方式、日常的规则、饮食和作息时间等等。她们听着弗雷德里克的叙述,了解了那里的实际设施和安排,感到大为吃惊。这就引得弗雷德里克说了些讨人喜欢的嘲笑话。这情景勾起了安妮对往事的回忆。那时她也很无知,弗雷德里克也曾说过她,因为她以为水手在船上没有东西可吃,即使有东西,也没有厨师加工,没有仆人侍候,没有刀叉之类的餐具。

正当安妮倾听和思忖时,墨斯格罗夫太太的耳语使她回过神来,因为墨斯格罗夫太太内心充满了慈母的懊丧,冒出了一句:

“唉,安妮小姐,要是老天爷饶恕了我可怜的儿子,也许到今天,他也会是这样的。”

安妮忍住了笑容,好心地听着;墨斯格罗夫太太又对她诉说了几句。因而安妮有一阵没有听清楚其他人的谈话。安妮把思绪又转入正常轨道以后,发现两位墨斯格罗夫小姐正拿起《海军一览》(她们自己的《海军一览》,这是上克罗斯的第一份),坐在一起进行研究,声称要找出温特沃思上校指挥过的军舰。

“我记得,你的第一艘船是‘阿斯普号’。现在我们来看看‘阿斯普号’在什么地方。”

“你们在那里是找不到的。这艘船已破旧不堪。我是这艘船的最后一个指挥官。当时,这艘船已不宜服役——据说还可以在国内航运业中用上一两年——所以我就给派到西印度去了。”

两位姑娘显得十分惊讶。

弗雷德里克接着说,“海军部的官员常常开玩笑,派几百人乘坐不能用的军舰去航海。但是他们要养活许多人,在对沉入海底感到无所谓的成千上万人当中,他们难以辨别哪些人最没有人惦念。”

“啧!啧!”将军大声说,“这些年轻人在胡说什么呀!‘阿斯普号’当年是最好的炮舰。作为很久以前造的一艘炮舰,你难以找到可以同它相比的舰艇。能得到这条军舰,是够幸运的。应该知道,有二十个比他更强的人同时申请要指挥这艘军舰。凭他那点本事,能这么快得到它,已经够幸运了。”

“将军,我知道我很幸运,我向你保证,”温特沃思上校严肃地回答道。“我对这一任命非常满意,就像你希望的那样。当时,我唯一的目标就是出海——这是非常重要的目标。我就想干点什么。”

“那当然。你这样的年轻人,在岸上一呆半年,有什么意思?如果一个人没有妻子,他很快就会想再次出航的。”

“不过,温特沃思上校,”路易莎喊道,“你登上‘阿斯普号’,一看他们给你的是一艘旧船,一定很气恼吧。”

“在那以前,我就知道这是一艘什么样的船,”他微笑着说。“我没有发现更多的情况,就像你们对一件旧皮大衣的款式和牢度不可能发现更多的情况一样。因为自从你们记事以来,就看到这件大衣被你们半数的熟人借去穿过;直到后来,某一个大雨天,这件大衣又借给了你们。啊!对我来说,这是一艘可爱的老‘阿斯普号’。我让它驶向哪里,它就驶向哪里。我早知道它会这样。我知道,要么我们一起沉到海底,要么它就会成全我的理想。我乘这艘船航行时,从来没有遇到过连续两天的恶劣天气。第二年秋天,待我们打到了足够的私掠船,已对此不大感兴趣时,我在返航中意外地交了好运,碰上了我想找的那艘法国快速帆船,便把它带到了普利茅斯。

[1]在那里我的运气也不错。我们刚进入海湾才六小时就刮起了狂风,一直刮了四天四夜,而破旧的‘阿斯普号’只要被刮上两天就会完蛋。当时我们停泊在领海中,但也并没有怎么改善我们的处境。要是再过二十四小时,我就会成为报纸一角的小新闻中一位英勇牺牲的温特沃思上校了。由于是在这么一艘小小的炮舰中丧生的,所以不会有人想起我。”

安妮浑身颤抖,这种心情只有她自己明白。但两位墨斯格罗夫小姐却可以坦诚地大声表示她们的同情和恐惧。

“我想,那么是在那以后,”墨斯格罗夫太太低声说,像是自言自语,“打那以后,他到‘拉科尼亚号’上去了。在那里他遇见了我们可怜的儿子——查尔斯,亲爱的,”她招手叫查尔斯过去,“你问问温特沃思上校,他第一次遇见你那可怜的弟弟是在什么地方。我老记不住!”

“妈妈,我知道,是在直布罗陀。迪克病了,留在直布罗陀。当时舰长给他写了封推荐信,要他交给温特沃思上校。”

“噢!不过,查尔斯,告诉温特沃思上校,他不用在我面前避而不谈可怜的迪克,因为听到这么一个好朋友谈起他倒叫人高兴。”

可是查尔斯对可能出现的情景考虑得更为周到,所以只是点点头,走开了。

这时,小姐们开始翻寻有关“拉科尼亚号”的材料。为了免得她们麻烦,温特沃思上校忍不住高兴地亲手拿起那本宝贝的书,又一次大声朗读这艘船的名字和速度,目前已经退役的情况。他接着从书上抬起头来说,这艘船也是他拥有的最好的朋友之一。

“啊!我指挥‘拉科尼亚号’的那些日子确实令人愉快。我在船上真是财源茂盛。我和一个朋友一起十分愉快地从西印度起锚,出海巡航。可怜的哈维尔,姐姐,你知道,他多么需要钱,比我更需要。他有家室。他是个了不起的人!我永远忘不了他当时兴奋的模样。他所以高兴,多半是为了他妻子。第二年夏天,我在地中海也照样走运,这时我又想起了他。”

“先生,我可以肯定地说,”墨斯格罗夫太太说,“你就任那艘船船长的日子,也是我们的好日子。我们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美意。”

她情绪激动,话声很低。温特沃思上校没听清楚,可能根本没有联想到迪克·墨斯格罗夫,所以显得有些迟疑,似乎在等她说下去。

“我的哥哥,”一位小姐低声说。“妈妈想起了可怜的理查德。”

“可怜的孩子!”墨斯格罗夫太太接着说,“他在你手下变得这么懂事,经常写信回家!要是他不离开你就好了。说实话,温特沃思上校,我们非常遗憾,他离开了你。”

听到这里,一种表情在温特沃思上校的脸上倏忽一现,只见他明亮的眼睛忽地一闪,那漂亮的嘴微微一撅。安妮意识到,温特沃思上校非但没有分享墨斯格罗夫太太对她儿子的良好祝愿,反而很可能不愿意提起这个人。但是任何人,如果不像安妮那么了解他,就不可能发现这种稍纵即逝的忍俊不禁的表情。但刹那间,他已控制住自己,显得很严肃,几乎立即走到安妮和墨斯格罗夫太太的沙发跟前,在太太身旁坐下,声音低沉而亲切自然地同她谈起她儿子的情形。他表示极大的同情,充分理解这位母亲的一片无可非议的真情。

安妮和上校实际上坐在同一张沙发上,因为墨斯格罗夫太太非常乐意地给他让出了坐位。他们两人之间仅隔着墨斯格罗夫太太。不过,这确实不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障碍。墨斯格罗夫太太身体肥胖。她的体形天生就适合于表现欢乐愉快,而不是多愁善感。安妮身材苗条,因此,在她沉思的脸庞上表现出的激动心情,可以说完全给墨斯格罗夫太太遮掉了。所以温特沃思上校能平心静气地听着胖太太对儿子命运的叹惜,而这儿子在世时却没人惦记。

一个人的体形和内心的悲痛确实不一定成比例。身材粗壮的人同世上身材最漂亮的人一样,都可以有自己内心的忧伤。不过,不管是否公正,有时两者之间的结合很不恰当,人们的理智无法为之辩解,人们的感情也无法接受,只会成为笑柄。

将军背着双手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两三圈,想提提精神。他听到妻子叫他别来回走动,便来到温特沃思上校跟前。他一心想着自己的事儿,没有注意到自己会打断别人的谈话,张口就说:

“去年春天,你要是在里斯本多停泊一星期,弗雷德里克,就会有人请你允许玛丽·格里尔森夫人和她的几个女儿搭乘你的船了。”

“是吗?那我很庆幸当时没有多停泊一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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