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愿作舒铃,求娘娘成全。”
这句话之后,屋里安静了很久。
兰沁禾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预想之中的关系,该是梁山伯祝英台,可慕良想的却是舒铃那样暗地里的玩物。
这话题实在让人害臊,她今日毫无准备,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劝说。
察觉到兰沁禾的沉默,慕良脸上的那点羞红立马退了下去,又变回了惨白一片。
之前兰沁禾在九王府放话,众人都以为是秦玉,可慕良却是明白的。
秦玉是东厂的厂卫,他自己亲自插进郡主府的人,稍一问话就明白了绝不会是他。
兰沁禾最近的两个月一次都没见过秦玉,反倒是刚刚对自己……
慕良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定是娘娘从未见过司礼监的年轻太监,觉得有趣儿,起了玩心。
何止西宁郡主,那些权贵们谁不是如此,都喜欢看折金丝雀翅膀的模样,都喜欢将虎皮剥下来做成地毯、踩在脚下践踏。
慕良深谙这种扭曲的快感,他想兰沁禾也必定如此,想看看一个司礼监掌印的丑样。否则他实在想不通自己有哪里值得喜爱的,他又不在郡主府里主事,手段再厉害也和兰沁禾无关。
她起兴趣的是慕良身上的那层官皮,并非慕良本身。
慕良以为自己想通透了,这会儿他知道兰沁禾怕惹他生气使兰家遭殃,于是赶紧顺道把这事儿提了,好让兰沁禾放心。
这是最有效的安慰,更是最大程度的示诚。他不过是个奴才,怎么会同娘娘过不去呢。
兰沁禾这会儿确实不想兰家的事了,慕良这举把她震得笑容都挂不住了。
若是前几日,她必然顺水推舟地应下,可今日时机怎么瞧怎么不对。
两人坐了半晌,坐到慕良脸色越来越难看,忍不住惶恐地想要跪下时,兰沁禾动了。
她起身,解下自己了的外袍给慕良披上,裹住了他冰凉彻骨的身体。
“天凉,千岁莫要冻着了。”她给人穿上衣服后,朝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
“这件事我们往后再议,现在还多得是要紧的事,不容耽搁。”
不管是审讯歹徒还是京中的流言都需要处理。这个时候万清知道了消息,肯定是心急如焚,她也需要赶紧回家,同母亲说明情况。
这样火急的时候,没时间谈论情爱。
可慕良未必是这么想的。
他见兰沁禾后退拉开了距离,眼前一黑,连滚带爬地跪倒了兰沁禾脚前,“奴才该死!是奴才擅自揣度,奴才有罪!”
兰沁禾这一刻的举动,明显是在拒绝。
他磕了头之后犹觉得不够,抬起手就自扇巴掌,一边扇一边念,“是奴才瞎了眼迷了心,奴才该死,奴才万不敢玷污娘娘。”
兰沁禾一愣,猛地想起这人刚才是下了多大的勇气,才敢说出那些话来。
她这样未免太伤人心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一着急也跪在了慕良面前,拉住他的手,神情焦急,“只是这个时候又忙又乱,不是细说的时候,你怎么又误会了。”
慕良缓缓抬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只一味傻傻地看兰沁禾。
兰沁禾索性闭上了嘴,将人搂进怀里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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