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着喜鹊的妇人得意笑了:“快跟我走吧,再哭下去,你这张脸更加难看,要晓得你全身上下,也只有这张脸能看了。”妇人紧紧抓住喜鹊的手,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很平静的声音:“这大清早的,两位是拿了官府的批文呢,还是受了大伯母的叮嘱,来这家里拉人去卖呢?”
妇人抬头看见芳娘站在那里,面色平静,眼里带有讥笑,忙道:“这位大嫂你难道不晓得一个道理,欠债还钱,她娘欠了我们的债,拉她去抵债是天经地义的。”喜鹊趁她手一放松的时候就冲到芳娘跟前:“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娘,她快被打死了。”
妇人听到喜鹊叫姐姐,笑了一声就道:“这对母女,本就是从外头来的,哪是你们秦家的正经人儿,而且从来到现在,也做了不少坏事,卖掉正好是还你们一个清静。”
芳娘勾唇一笑:“您贵姓啊?”妇人愣住,接着很快回答:“我夫家姓张。”芳娘微微点一点头:“那娘家呢?”妇人更奇怪了:“娘家姓蔡。”
芳娘瞧着她:“您既不是秦家的女儿,更不是秦家的媳妇,来这里倒做起我们秦家的主来,我们秦家虽不是什么大族,在这里也有百来年了,这样被人欺到头上,你当我们秦家的人都是死人吗?”
芳娘突然变了神色,让妇人脸色也变了,但很快就道:“我虽不是秦家的人,但我们姑娘嫁到你们秦家来,被外来人这样欺负,我们娘家人自然要来讨公道。”
讨公道?芳娘又笑了:“讨公道的人多了,但我从来没听过讨公道时把不相干的人给卖了,要说我秦家对不起你们张家的女儿,那你自去找对不起她的男人去,哪有跑来这边打起女人来?”
这妇人被芳娘问住,院里另一个妇人听到外面变化,急忙停下和四婶一起打王氏,跑出来帮腔道:“呸,不是这**勾搭,女婿怎会对姑娘不好,当然要打她一顿了,天下哪有放过**的道理?”
芳娘瞧着她笑了:“捉奸要捉双,要打,自然是奸夫**一起打,哪有单打一方的道理?”这个?后头来的妇人也语塞,芳娘走进院里,王氏穿着的衣衫差不多都被撕烂,上身全都露了出来,身上多是抓痕,下面也只有几条布挂着,在那也顾不得护住羞处,只是和四婶对打,身边还围了几个劝架的,但多是瞧热闹的,偶尔有人上前拉一把,少有出手的。
芳娘瞧了会儿才道:“四婶,你也别怪侄女多嘴,四叔还躺在床上呢,你来这打**,真要打坏了,别人问起为了什么,四婶你总要把奸夫交出来,这种事情,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再则说了,你要把喜鹊卖掉出你心中一口气,可是这擅卖良家女子,你纵是族里的长辈也做不得主,四婶,你到底想清楚了没?”
秦四婶打的正高兴,觉得自己心里那口恶气出的差不多了,听了芳娘这番话,手顿时软了起来,颓然坐到地上就大哭起来:“我不活了,我活得被个**欺负,还有什么意思?”她娘家的两个人忙奔了进来,一个安慰她,另一个就喝芳娘:“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别说打,杀也使得。”
芳娘点头:“对,但捉奸捉双,总要奸夫**一对儿都在了,才好既打得又杀得,四婶你有了娘家撑腰也只敢来骂骂别人,到时等娘家人都走了,四婶你觉得你会如何?”
好伶牙俐齿,秦四婶娘家的人顿时无言以对,王氏哭哭啼啼上前对芳娘道:“芳娘,我就知道你是善心人,舍不得……”芳娘把身子往后一退,话依旧十分冰冷:“别和我扯什么,不过是隔了一道墙,让人没法安生,真出了人命官司,还要累我们去衙门做证,谁有哪个闲空儿,你要真还有几分廉耻,就好好地自己过日子,别再累的旁人连觉都不能睡。”
王氏吸吸鼻子不敢回话,又继续哭哀哀起来,方才围着的那几个人这才上前来说几句安慰的话,芳娘瞧着哭泣不停的三个人,冷哼一声拂袖走出。
身后除了哭声和安慰的声音再没有旁的,芳娘走出这扇大门,瞧这样子,王氏母子在这是待不下去了,走了也好,免得自家多事。抬头,看见褚守成挑着担子站在她面前,芳娘不由笑了:“你好好地去做生意。”
褚守成嗯了一声,接着点头:“我不会像以前一样,我会对你好的。”说完褚守成的脸就红了起来,飞快跑走,芳娘转头去看时候,只能看到担子上的东西,风吹过已带有凉爽,夏天将要过完。
56流泪
那边院里一直有人进进出出,劝解说和的,芳娘拿了针线和秀才娘子在院子里做,春儿蹲在她们脚边玩蚂蚁,玩一会儿就抬头瞧瞧:“姑妈,他们怎么还在吵?一点也不听话。”春儿声音娇娇软软,芳娘捏一下他的脸:“春儿,你喜不喜欢他们吵架?”
春儿摇头,芳娘又点一下他的脸:“好,春儿,你既然不喜欢吵架,以后弟弟妹妹生出来了,你也不许欺负他们,要是谁欺负了他们,你也不许因为不喜欢吵架就不帮着他们,知道吗?”
这话太复杂了,春儿的小眉头皱的很紧,不明白这中间的关系,秀才娘子把手里的活放下,用手捶一捶腰:“姐姐,春儿还不到三岁呢,和他讲这些他也听不大懂。”说着秀才娘子把春儿叫过来:“春儿啊,娘和你说,姑妈的意思是,以后弟弟妹妹生出来了,你要护着他们。”
这样好像有些容易懂了,春儿想了又想,努力点头,秀才娘子和芳娘都笑了,见秀才娘子又拿起针线,芳娘开口问道:“弟妹,要是我们搬进城里去,你会不会舍不得?”秀才娘子的针差点戳到手指,抬头脸上有惊讶:“姐姐,家里不是没有银子吗?”
芳娘摆手:“这银子是个轻易的事,就看到时你舍不舍得。”秀才娘子低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相公要点了头,我这个做媳妇的自然要应,况且这族里,再这么待下去,只怕对春儿也不好。”
全家都同意了,只等那一千两银子到手,到那时就筹划筹划,这边的田地佃给族里的人,有没有多少租子也无所谓,只要不抛荒就成。搬进城后的生计就让秦秀才去思量,他是个男人,也该顶起这个家。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三叔公,瞧见院子里只有女人和孩子,三叔公愣了下才问:“怎么不见侄孙?”这总是个长辈,芳娘把春儿抱起来,秀才娘子起身请三叔公坐下,答着他的话:“相公吃过饭就去田里瞧稻子可还有几日能割,三叔公您要寻他有事的话我去田里寻他。”
三叔公捋一捋下巴上的小山羊胡子:“芳娘即在,寻她说也是一样的。”说着三叔公转而面对芳娘:“昨儿闹的这一场你们想来也听的清清楚楚,族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四媳妇的娘家人也在那嚷着要讨个公道,若依了他们的主意,一来族里没这个权柄,二来这要真出了人命,是不好开交的,我和你几位叔叔花了无数的唇舌,才好歹把他们说服下来,这王氏总是有娘家的,出这种事情,娘家人总要知道,商量了法子让你四婶的娘家人再等几日,等我们派人去王家庄那边请了王家的人过来再做决断。”
三叔公一口气说完,见芳娘毫无反应,只是逗着春儿,叹口气道:“芳娘,晓得你心里有怨言,可我们着实是不知道实情,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我们族里总要解决了,不然大家都不和气。”
芳娘把春儿放下地:“去,找你娘去。”这才倒了杯茶给三叔公:“三叔公,我晓得你一个长辈肯来和我这个做晚辈的说这些,已经极不轻易,可是三叔公,他们当日来时,族里瞧出有蹊跷的不是一个两个,可当日你们还不是一力主张要我收留,为的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明白,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倒是来安抚我,可我也要说一句,这种安抚我不稀罕。”
这话说的三叔公老脸一红,等到后面那脸又沉了下去,芳娘才不管他什么脸色又继续说道:“三叔公,我们族里如何,您一个老的该看的清楚明白,这件事情,也不用再来安抚我,由得你们去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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