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珩态度强硬,花眠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怄火,也下定决心了,反而不再犟着与他不依不饶。但是,因为去不成张掖,心中终归是有点难过。
他也没走,两人平心静气、大眼对小眼地互瞪了片刻,后来花眠躺倒下来了,面朝向里,完全不愿再理会霍珩。
他沉默地坐了一会儿,终于忍耐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花眠,是你骗我在先,我毁诺在后的,不能、能怪我。”
耳畔传来他的咕哝声,小心的带着一丝不易辩解的委屈。
花眠侧卧着,仍是觉得闷热,身后的衣衫已经黏在了身上,很不舒服,她翻身过来将霍珩臂膀推了一下,趁他愣神之际嘴里小声催促道:“去给我放洗澡水。”
霍珩自然无有不应,连忙点头,只道是花眠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不会再生气了,立马扭头出了寝屋。
不过片刻后他的身影出现,命身后的人将热水全部拎入净室,水放好后,热雾飘起来透过经纬密织的缂丝彩雀图纹屏风,男人的脸孔从屏风后出现,花眠看了一眼,一怔之后,人仿佛一张纸似的被轻盈地抱入了怀中,她扭过头,不愿再说话,脸蛋却被热雾熏红了几分。
霍珩瞧她瞧得眼也不眨,直至走入净室,将放她如水之际,才声音低微地问道:“还疼么。”
他下手已经极为收敛,但他也知道,若不能促起不意,让她真疼起来,这妇人惯会隐忍,不但能轻飘飘地揭过去,更是会打草惊蛇,以后连她小辫子都抓不着了。霍珩是将军,战场上磋磨起来的大魏儿郎,治妻犹如练兵,无怪花眠生气,他自己也颇感心虚。好在眠眠一向柔情体贴,善解人意,是个可人儿贤内助。
花眠摇了摇头,又望向他,声音弱了下来,“你不出去?”
“是我的错,”霍珩认真地对她说道,“为夫今日来伺候你。”
霍将军知错能改得好快啊。花眠脸上的笑容微微凝住了。
最后花眠软绵绵地仰倒在褥子里喘息着,也不知怎么就这样了,男人撑着臂肘,又一下准确寻到了她的嘴,亲了过来,嗓音滞闷。
“眠眠,长子生下之后,第二个暂时就不要了。”他的嗓音沉沉的透着懊恼。
原本也是,才和她好上没多久,便要他忍受数月的清茶淡饭顿顿无荤,少年血气方刚,日日对着活色生香,如何忍得?
花眠一听,不须想便明白了霍珩的心思,嗤笑之际忍不住抬起头打了他一下,嘴里说道:“谁让霍将军勇武过人,这么厉害?”
她牵着他的手,小心地放在自己的小腹间,已经足三月的胎儿,落得极稳,御医也委婉说过可以小心行房。但偏偏霍将军不比常人,他一动起手来便是雷霆万钧,当初客店里年久失修的木榻便是被他兴奋之中一掌摧毁的,简直令人不愿细想。所以花眠将这话完全地吞回了腹中,半点不愿对霍珩提起,如此惩罚他也是大快人心。
虽然也许,霍珩对她的诱惑,并不低于她之于他。
她在出神着,脸红的男人却盯着她,固执说道:“唤我郎君。”
花眠又是一声轻嗤,累得仿佛成了一滩水,在软褥之间便要化了。
她转过了身,绝不理会这男人一声。
于是又被霍珩翻身去摆弄,花眠受不住他这样,“郎君!”她扯下罗裙哀哀求告,“不要这样了!你直接来吧……”
她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御医叮嘱的事,让霍珩吃了一惊,望着怀中脸红着,眼眶濛濛噙水的妇人,一时是哭笑不得,末了才恢复正经,勉为其难地道了一声:“也好。”
……
鸳鸯栖于岸,曲水蜿蜒去。
花眠累极地靠在霍珩身边睡着了。
他却忽然支起了头,环顾寝房内,一地碎帛裂裳之外,花眠让人置备的两口大箱子,箱盖也没阖上。
他认出一个是花眠当初带到张掖去的嫁妆箱,初见时,她就是着一身如火的赤裳,拖着一口大箱子来到他面前的。
这么久了,他始终记得那日她的模样,明明是餐风宿露而来,衣裙鬓发间却没甚么风尘,红衣如新,胭脂敷面,瑰姿艳逸。
另一口箱子一看便知是为他而置备的,里头现在也装满了行头,全是他平日里惯穿的几身裳服。长安贵族风流,时兴博带大袖,霍珩也有几身,不过这样的裳服穿不到张掖,在军中向来是怎么简单怎么穿,衣服馊了也没工夫洗,谁又在乎这个?但霍珩却从中感觉得到,他的眠眠,是真的打算将张掖当成归宿与家了,她是真的不怕苦头,想跟他出去过日子的。
原本的决心,生出了一丝动摇。他看向她微蜷的双足,终究又将所有不该有的念头压了下来。
不能再心软了,否则便会给她可乘之机。
这个妇人实在太过奸狡,让人又爱又恨。他幽幽地暗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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