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那份温雅似乎牵起了我尘封的记忆。远山墨黛衬着他的青衫,他虽早已非我初见时轮廓秀逸的青年,但多少年来,一闪而过的润心,却从不曾变过。
他垂首道:“臣为了大汉,可谓殚尽竭虑。臣如今想向皇上讨个赏赐。”
我正色看他:“子房请讲,朕无不准。”
他轻声道:“皇上,还请善待韩信。他心性纯良,为人执拗,有些痴气。皇上莫要和他一般见识。”
我一怔,叹了口气道:“朕只知子房运筹帷幄,神机妙算,却原来子房也是高义之人。”
“这么说,皇上是准了臣了?”
见我沉默不语,张良轻轻地续道:“臣替韩信谢皇上。”
我挑眉望他,他柔顺地垂下眼:“皇上还记得臣向皇上说过,韩信有心病么?”
我点点头。
他轻轻一笑,看着我的双眸弯成月牙的形状。
“如今,皇上倒是将韩信的心病医好了……”
我嘴角不禁挑起一抹笑,张良劝完韩信,这是要来劝我了?
“朕不记得,如何医了韩信的心病。”
“韩信心病之一,乃是忠心之主,无能霸业,韩信心病之二,乃是忠心之主,薄待于他。如今皇上让韩信大展宏图,予他高官厚爵,他能振翅高飞,一举千里,全靠皇上不弃,于他大肆封赏。如此厚待,终成千古佳话,此乃第一解。
又者,皇上从太子之位,直至君主至尊,韩信本是长者师者,本该教导陛下。然陛下却天佑神明,非常之人,韩信不可为师,只能为辅,从此他不得不屈蠖求伸,与陛下相处,着实磨砺了他的心性。如今皇上以至于明光之境,可谓千古明主,事到如今,自然值得韩信尽心辅佐。”
说着他顿了一下:“于项王辖中时,他尚年幼,心智不稳。后效先帝,先帝待之如兄弟手足,他亦不曾知道世道艰难,人心昭昭。如今他随皇上,已历近十载,今非昔比,他也早已不是之前懵懂之人。还望皇上亦不要以旧视之。”
我一怔,张良垂首欠身,发丝轻垂在他的耳边:“韩信救驾之事,还请皇上深虑。”
说着他朝我微微颔首,便转身向前走去。略旧的衣裳,是近乎天际的墨色,风中衣褶飘起,似缥缈难即。
不知为何,我却觉得他的背影,透着孑然的寂寥。
我抬步赶上,他见我追来便顿住了脚步,我道:“朕送你一程罢。”
“好。”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这几天更的迟,慢,所以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依然进行留言二十五字便送分的活动。鞠躬道歉……
57
57、韩信番外(终) 。。。
那次从韩国的牢狱中得脱,他随着太子回到了长安。被汉帝削去王爵,他成为了淮阴侯,从此闭门谢客,淡出了长安所有的社交。
他常常躺在淮阴侯府的院子里,看着太阳循着亘古不变的轨道东升西落。在这样满园弥漫死寂的静谧中,一个人更容易看到时间,并看见自己在时间中老去。
他看着这座五年前以王府规格起建,如今已经更名为淮阴侯府的府邸……
五年的时光不长不短,它剥蚀了檐头浮夸的琉璃,淡褪了门壁炫耀的朱红。玉砌雕栏的荣光似乎已经暗淡,只剩门前的老柏愈见苍幽。
难道这就是上天给他安排好的,他最后的去处?
不……只要天下一天没有完全平定,他就有有机会再次出山,去建立他的功业。
他在淮阴侯府中等待,等待着自己的机会。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开始写书,不断地回忆过去,他想要将自己的兵法韬略写出来,流传后世。
汉帝知道了后,似乎很赞成他的想法,竟让人将帝国所有的兵卷,包括先秦皇宫的,四海遗落的,种种残卷,一共二十五车,全部运到了淮阴侯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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