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听了二老爷的分析,很是意外。
她将书反扣在桌上,低声道:“你不看好太子?”
二老爷道:“太子在位置上坐的太久了。”
说的没错,太子确实早就蠢蠢欲动了,只是皇位哪是那么容易到手的,要不然,他早就坐上皇位了。剧情里,皇帝早就对太子不耐烦了,只不过□□在朝堂扎根已久,正在一一拔除之时,皇帝病了,这才让太子成功上位。而没人知道的另一件事是皇帝已经属意晋王,可惜,风水不佳,晋王败了。
云浅道:“你现在这样就很好,谁都不沾。”
二老爷轻咳了一声,“晋王毕竟向我们示好了。”
“举手之劳罢了,他也就一句话的功夫,位置给不给还不是圣上说了算。”
二老爷叹了口气,道:“不怕告诉你,圣上一直看不起我。”
云浅忍不住笑了一声。
“要说我庶吉士出生,自问学问不比谁差,官场来往也从不触碰底线。就是不知为何圣上一直看我不顺眼。当初与我一起的那几位过不了几年怕就要回京述职了。我呢,四十出头,旁人看着我是吏部尚书,已是风光至极了,可是你爷爷当初可是内阁首辅,四十岁入内阁,在这个位置上干了二十年,那才叫真正的烈火烹油,人人都眼红。可是到如今圣上都没有想过让我外放,怕是吏部尚书我已是到头了。”
本朝有个规定,虽没明文要求,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外放过的官员,是不能入阁的。是以二老爷等了许多年都没能离开京城,就知道自己必定是入阁无望了。
他说完唉声叹气了一会,又安慰自己道:“也罢也罢,好歹是个尚书,等我日后在九泉之下见到你爷爷,也能说一声没辱没他的名声,横竖我还有个成器的女儿。”
见二老爷感叹完,云浅才道:“也不是没有机会,从龙之功,就算不入阁,或许也能给家里捞个爵位。”
怎么这女儿比我胃口还大,二老爷整个人都愣住了,真敢说,连忙道:“大不敬之言,休要再提。”
云浅哦了一声,“您来找我,不就是为了来谈大不敬之事吗?不提就不提,我看书了。”
二老爷用拳头掩着嘴,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莫非我们就不理晋王?”
云浅叹气道:“我知道圣上为何不看好你了。”
二老爷一头雾水。
云浅道:“我觉得你此生做的最为高明的决定大概就是同意了我与景宁身份对调。”
“……”
实在是不难理解皇帝为何不喜欢她这位便宜爹了,一点好处他马上就跟过去了,所以这么多年到底是谁觉得他心机深沉?
“你只要不推辞尚书之位,便是接了晋王的好。无论如何,在圣上面前,你不能像镇国公那般公然的站在晋王身后。他知你知就行了,圣上知不知,管他呢,当他不知道就行了。晋王要下棋,你就是那颗暗子。谁都摸不透你站谁,太子还会想法拉拢你,圣上信任你,就如现在这样,岂不妙哉?”
二老爷道:“表面互不来往,实际上吏部已经被晋王渗透了?”
“如太子那般,闹的朝堂风风雨雨,他能上位,除非是他是真命天子,有天护佑他。”前世或许是这样,但是她来了,蝴蝶效应,未来的走向早就改变了。
二老爷忽然道:“你整日在家看书,如何得知这些朝堂之事的?”
“您不是默认我知道吗?否则您来问我干嘛?古人言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定是有所依据的。”
二老爷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行了,看书。”
说完,他背着手走了。
云浅关上门窗,手里的书却读不下去了。
她手里已有两封晋王府的帖子,是她在外赴宴之时晋王命人给的,她并没有应,只让传信那人跟晋王说了两个字“尚书”。不站队便罢了,一站便是将身家性命都赌了上去,她输不起,所以只要她站了就会全力帮助晋王。
可是,太子前世到底是天命之子。
她这样,算不算是与天道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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