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菀蜷在黑暗里,把头一偏,看了看半边挂梧桐的阙月,不由攥紧身下被褥,失神呢喃:“即便有一天我死了,也无颜再去见爹爹和娘亲……”
晏清源只是躺下,侧身托腮看着归菀,听到这话,笑了一声:“好端端的,说什么死不死。小姑娘,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生生死死。”
归菀似若未闻,忽扭头扬脸对上晏清源:“等你腻了,会放我带着我家的东西回会稽吗?”
竹影晃在屏风上,如扁舟行在云水间,有那么一丛,也曳到归菀面上,恰似雏鸡的小脚印,晏清源瞧见了,顿生爱怜,一下下抚着归菀的脸,戏谑笑问:
“我说过的呀,只要你让我满意了,我自然会放你走。”
“如果你腻了,也会吗?”归菀突然一副渴求的口吻,神情分明带了点闪躲,仿佛这话,本难能出口的,晏清源点了点她嘴唇,柔软又清甜的一处,他笑吟吟地摇了摇头:
“唔,我想一想,什么时候腻,我也不知道呢,这种事,”晏清源无赖撩着衣带,“颠鸾倒凤,云雨之欢,天下哪个男人又会腻?我也不能免俗。”
归菀忍着泪,沉默半晌,才说:“你为什么偏偏困着我?你已经有妻有妾了。”
“因为我喜欢你呀,傻姑娘,这话我也说过多少回了,你跟她们不一样。”晏清源笑着抚慰她两句,兴致勃勃地盯住归菀,“怎么,真的吃味了?”
“我和她们哪儿不一样?”归菀睫毛微微一扬,却也不避他目光,岔开话,两人的眼睛在月色里,都莫名染着层柔和,又氤氲着晦暗。
晏清源扶了扶额,蹙眉真在思索一般,很头疼的样子:
“她们,我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可是我第一眼见你,就喜欢你呀,喜欢你,自然就想留住你,这么简单的道理,听懂了吗?”
他所谓的喜欢,便是将她撕扯得粉碎,把无数用不完的力气悉数灌进她的身体里,归菀虽不懂男女情爱,也知道,这个世上是没有这样的“喜欢”。
颊上被人温柔一吻,晏清源已经笑着摩挲起她一只手,放在唇边,挨了一阵:“还有,她们也没人要我唱敕勒歌,可是你敢呢。”
说罢一低头,在指上就是一番缠绵的吸吮,悱恻至极,归菀冷颤颤打了个摆子,轻轻挣开晏清源,极认真地说道:
“你再给我唱一遍敕勒歌好吗?”
“好,不过,”晏清源答应得痛快,打趣她一句,“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归菀温顺地点了点头:“不违背道义,我才能答应大将军。”
一本正经的,老气横秋,叫他意外,晏清源忍俊不住,哈哈一笑:“我还能让你去杀人放火不成?有那个本事么?”说着敛了敛笑,揉娑起归菀纤弱的肩头,沉沉在她耳畔命令道:
“好好跟着我,不要再说什么死不死的。”
归菀没有说话,良久,才慢慢点了点头,晏清源于是把她搂在怀中,往靠枕上一倚,唱起了敕勒歌: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一室里,全是他低浑的歌声。
“天似穹庐是什么意思?”归菀动也不动,偎在他胸膛前,晏清源撩开她碎发,让额头露出,把唇贴上去,低沉的声音也跟着贴了上来:
“唔,还有菀儿也不懂的啊,意思就是,天空像个毡布做的大帐篷。”
归菀有些迷惑:“怎么会像个帐篷呢?”
晏清源被暖风吹得浑身松弛:“你跟我到怀朔走一趟就知道了,我教你骑马,学会了,在大草原上策马疾驰,准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快意。”
手掌却不觉滑到她腿根,轻轻抚着那片娇嫩肌肤,似在喟叹:“不过要受点罪,掌控不好,怕是要把这里磨烂几回。”
归菀被他突如其来的一触,激得一个战栗,忙去推他的手:“那我不学了。”
“娇气,”晏清源又怜又爱地在她脸上拧一把,“我听说,建康的许多贵族人家,见到马都会受惊,离了马车,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宽衣大袍的,行散清谈,只求神仙之姿,”他鼻间不觉冷哼出一声,“拿什么跟六镇的勇士们打?”
“你父亲,已经是难得的将才了,忠勇双全,可惜生在南朝。”晏清源高屋建瓴地给收个尾,察觉到归菀想动,他按住了她:
“我知道你读过很多书,可书里没告诉你,边疆的风雪,是如何锻造出一个个弓马娴熟的勇士的,我们为了抵抗柔然,沿着阴山脚下,设了北方六镇,大相国是从这里走出,我也是,你的故土江南自然是有魅力的,只是这种魅力已经烂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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