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太深吸一口河风,期待的道:“天气变得这么冷,两、三天内该有一场大雪。我的娘呵!这就是中土了!”
龙鹰仰首观天,云层叠叠,确似在酝酿着一场风雪。笑道:“太少好像第一天到这里来的样子。”
符太陷进回忆里去,道:“少时首次听到有人说及大周帝国,那天晚上我便在梦里的梦中于中土醒过来,处身在一座热闹的陌生城市里,聆听着只字不懂的谈话,人人戴着一个面具,在面具后面,是我不能明白的东西,只见到男人,女人都躲在屋内,光阴的步伐加速了,快至我没法适应,然后真正的醒了过来。”
龙鹰道:“算是噩梦吗?”
符太道:“我不晓得,剩知印象深刻,到今天仍没有忘记。从那晚开始,到中土来开眼界是我其中一个愿望。”
龙鹰道:“你和我有一点相似,就是没有一般人的童年,过的非是正常生活,故爱上思考和造梦。”
符太道:“你该比我幸福多了,大部分时间没人管你。”
龙鹰哂道:“你至少可如我般偷听大人们的说话。”
符太没好气道:“偷听?想找死吗?我是入学后上汉语课时听回来的,属训练的部分。”
龙鹰叹道:“真不知你是如何捱过来的!既然人人看你不顺眼,没错手被打死,是你的运气。”
符太冷哼道:“我已数不清多少次给人揍个半死,不过我命硬,总死不去,亦没有人敢向我下重手。”
龙鹰奇道:“他们顾忌什么?杀个人于他们该是平常事。”
符太傲然道:“因为我是由捷颐津亲手挑回来的,虽然人人认为是个错误,谁敢说出来,嫌命长吗?”
龙鹰不解道:“捷颐津是当时贵教的大尊和原子,有他照拂,你该享有优越的地位。”
符太道:“老捷不大理训练新人的事,只在我五岁时亲自为我进行名为‘更变’的功法,兼之他大部分时间不在教坛内,又死得早,我落入庸手的魔爪里,任人鱼肉,直至我武功高至教内无人可制时,才让我去修炼‘血手’。不要以为他们改变对我的看法,在教内根本没有怜才这回事,他们是想害死我,已不知有多少人因练‘血手’走火入魔而亡,偏是我不如他们所愿,成为捷颐津后第一个练成‘血手’的人,当时已犹有过之,今天更不用说。练成‘血手’后,气也消了,干掉两个蠢人后,心里更舒服。”
龙鹰倒抽一口凉气道:“你肯定是不正常的,且很可怕,现在回想起来,除开始时对你有点戒心外,接着便当你是兄弟,真要抹把冷汗,还神作福。”
符太现出回忆的神情,道:“遇上你,是我破题儿第一趟与人交往,或许是这个原因,对你格外留神,暗里不住拿自己和你比较。”
龙鹰心忖这是心高气傲的人,见到能与其在某方面相埒者的正常反应。欣然道:“比较出什么来呢?”
符太坦然道:“有点似瞧着奇迹的发生,当时并不晓得你练的是神秘莫测的‘道心种魔’,然已察觉你在不住的变化里。今天瞧你,总觉与昨天有点不同;明天看你,又和前一天有差异。经历大战后,变化更明显。那时我就在想,这究竟是什么武功,可以令你无休止的演进,天下怎可能有人是你的对手?”
龙鹰满有兴致的问道:“是怎么样的变化?”
符太道:“很难形容,各方面都有一点,最直接是我的直觉,愈来愈没法掌握你。外相依然,但内中却在变化里,令你眼神有异,气质不同。这些变化,到中土后更明显。那天你从牧场返神都,我一眼看去,有点似看见另一个人,好一会儿后方习惯。不过,没有一次变化,比得上你在阳曲胡天胡地十多天后,我忽然见回你时那般厉害。你本该形销骨立,岂知竟像闭关练功多年后放出来的样子。魔种真神奇,难怪名列天下四大奇功之一。”
龙鹰一呆道:“竟有此事!我照镜子时并没觉察。”
符太道:“变化非常微妙,依我的感觉,是你无影无形的气场生出异变。这是没可能的,即使你精擅采补之道,也不可能产生如此变化,何况我晓得你对此一窍不通。”
龙鹰如梦初醒,抓头道:“给你提醒,我开始感到与前有别,魔种核心那点真阳比以前更清晰强大,令我的道心比从前晶莹通透。眼神有改变吗?”
符太道:“没有你刚抵阳曲时的明显,但总是有些不同,目光透澈至能使被看者感到虚怯,像可看通人世间所有事物。”
龙鹰脑际灵光一闪,拍腿道:“老子想到原因哩!”
符太一呆道:“竟可以有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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