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双目欲裂,雷霆震怒。
銘珈哥哥关进了大理寺,蕊贵妃羞愤欲死,撞了廊柱昏了过去。皇后跪在延福宫,跪了整整一个晚上。
秘辛,一旦成为人人目睹耳闻的丑闻,就是一把口诛笔伐的利刃。
外朝,朝臣搜罗出大皇子在协助朝政时听信谗言,肆意枉法,赋性奢侈,礼法僭越等罪。又惹得父皇一阵大怒,查抄府邸,又搜罗出蕊淑妃数幅画像,首饰数件,一条泪迹斑斑绣帕题道,恨不相逢未嫁时。
父皇怒极大吼,砸了垂拱殿的御案,血气上逆,昏厥在地。
谁也不曾想到,一场热热闹闹惬意舒适的花朝会,最后会变成如此场景。
母妃施施然喝完茶,净手在私室里为哥哥添油点灯,甩袖去了延福宫。
大皇子銘珈贬为庶人,圈禁在景阳寺。
蕊淑妃贬为宫人,去拱宸门下做洒扫。
皇后哭红了眼,一病不起。
铭瑜念书,认真的小脑袋一晃一晃,我敲敲他的头:&ldo;别学老夫子念书晃脑袋,难看。&rdo;
他撇着嘴:&ldo;皇姐,你下手能不能轻些,敲太重会把人敲笨的。&rdo;
母妃在一旁做绣活,含笑看了我和铭瑜一眼,温柔的低下了头。
延福宫日日汤药往来,御医日日诊治施针,父皇身子仍不见好转,常常晕眩胸痛,脾气也愈发暴躁,索性弃了汤药,闲暇时跟那群炼丹的道士一起龙虎胎息炼精化气,服食丹药。
皇后病倒,蕊淑妃失宠,母妃日日忙碌,既要打理后宫事宜,又操心父皇身体,总是不得闲,我的婚事也因此搁闲下来,等着父皇身子好些再做打算。
我与如意的关系似乎陷入了一种僵局,似乎总有什么东西,挡着我追随他的脚步,我们的身份,他身边的幽兰,还有如意若即若离的掩饰和含糊。
我仍耿耿不能忘怀对幽兰的嫉妒。
我渴望能与他并肩站立,携手相望,不愿他永远只把我当孩子看待。这种微妙的情绪,在如意亲昵我的时候尤其强烈。
我希望对如意而言,我是无可取代的存在,他的一切都归我所有,就算幽兰在他身边又如何,他总归是我的,总有一天我会全部收回。
大皇子出事之后,如意鲜少再来星河苑,偶然遇见他,也是神色冷凝行止匆忙。
我异常不满。
微雨蒙蒙,沙沙的拍窗絮语,苑里今年种下不少香花,此时幽幽的裹着风漫进屋里,我摊着本书在桌上,随风乱翻。
&ldo;余幼时体弱,常逢邪气作祟,径夜杳杳然失魂行走,一夜竞数十里,天明初醒,乃身处乱坟岗矣,如此反复数次绳索附身不能止,民间云背鬼回家,母按旧俗,托念佛前点灯人,为吾奉施灯明十日,长照归路,此祟渐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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