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六大一线劲旅的配置上就能看出端倪。虽然其中有甘宁、文骋两支水师列入,但比之以前一家独大对的风光,还是要差了许多。
北方——,是骑兵纵横的舞台。
水师的机会现在只有一处,巴蜀。
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在西陵驻扎了这么久,丁奉心中对蜀道的艰难是相当的清楚。几乎每几天就会有破损倾覆的商船从上漩飘来,其中不乏被泡得涨的尸体。只有熟悉航道的老舵手才能从两岸的蛛丝马迹中找出方向。
“我必烦将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礁一弯牢记在心里才行。”丁奉暗暗誓,这一仗只许胜,不许败。一旦锦帆军失利,在后面的文骋江陵水师就会取而代之,只要一想到傅彤那一张长着浅浅胡须的粗豪面容,丁奉就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傅彤,你笑什么。这一次你没有一点的机会。”丁奉嘴边浮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与他有着同样感受的还有甘宁,作为锦帆军领的他此时最渴望一场大战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江东第一员大将的威名。
就在甘宁和丁奉肴手准各西进之际。襄阳,一场究竟西进还是北伐的争执随着高宠的到求而变得激烈起来。
而执这两种不同意见的双方不是旁人,正是周瑜和徐庶。
“宠帅,曹操为争大势而兵河北,中原势必空虚,我军只要能击破宛城当前之敌,扬鞭许都将易如反掌。如果我们丧失这一次机会,则一旦曹操顺利拿下河北。等兵实力大涨之后,我们再要北伐可就难了。”周瑜言词犀利,一针见血。
周瑜的才能是有目共睹的,从樊城之战中获取了相当自信的他这段时间憧憬的就是北伐中原,一统山河的荣耀。性情中充满了冒险精神的他喜好的就是置于死地而后生的快意,渴求的就是以少胜多,与强敌斗智斗勇的快感。在他的心中,考虑的更多的是对自己这一边有利的因素。
与周瑜恰恰相反,年少时曾仗义拔剑的徐庶在四处流浪了几年之后,重学诗书兵法,然后又被高宠委以重任,这么段随军征战的经历让他性子由急噪变得沉稳起来。而何宗的暴露也让他对曹军多了几分警觉和小心,所以步步推进,不打无准备之仗是他的要选择。
“公谨是不是过于乐观了,我军要北伐中原,必先破宛城,然此城城固壕深,守备森严。守将曹仁又为人机警,我几度派出细间想潜入城中打探,皆不得其法。今若强攻城池一时不下,则我军将陷入被动矣。到那时刘备极有可能己彻底剿灭了反抗势力,如果他兵出蜀中威胁我荆襄,我们将不可避免的遭受两面受敌的困境。这是我无法想象的一种结局。”徐庶反驳道。
周瑜不以为然道:“曹军在樊城吃了败仗之后,一真紧守城门不出,想是怕了我们。如今我等士气正旺,合我荆北黄忠、朱桓、太史慈、凌统四部近三万精兵围攻宛城,克敌必复,再者,我们还可以在淮南方向作出佯攻的态度,对于禁、乐进牵制,我就不信曹军抵挡得住。至于刘备,我以为由甘宁将军率锦帆军扼守在江陵就可以了。”
“公谨,你莫忘了曹休曹纯的虎豹骑正驻守在宛城。我们以步兵为主进攻,胜时当然无虞。万一遭至败绩,则将陷入敌骑尾追的困境中。”徐庶毫不示弱道。
“哼,你说来说去,不过是想让宠帅西攻巴蜀。可是等你攻下益州时,曹操有可能已拿下了河北的冀、并、幽、青四州,到那时我们的实力才涨了一点点,曹操到就涨了一大截了。”周瑜大声道。
听得两人的争论,高宠不禁皱起了眉头。周、徐两人的意见看似南辕北辙,其实终途是一样的,只不过过程不同罢了。周瑜希望毕其功于一役,冒险倾师北上占领中原,从而在政治上、军事上、经济上取得全面的优势,这是短时间内获得天下的最好办法;而徐庶则以为应当一步步实施扩张的策略,拿下益州既贯彻了先打弱敌的战略,又能消除来自长江上游的危险。无论自己取哪一种选择,都将是有所得包有所失。
从感觉来说,周瑜的设想充满了大胆奇丽的想象,兵进中原——,这是每一个江东子弟无法遏制的渴望,从春秋时的吴楚北伐,到项羽起兵反抗暴秦,其中都有着这一种复杂得难以说得清楚的情绪在里面。
这是对中原强盛文明的向往。
这也是对那些瞧不起南方人的北方士族的反击。
周瑜是南方人,他能感受得到那些落魄流亡到江东的士族眼神中的高傲,这一点高庞也能承受得到。所以他很清楚的周瑜心中的那一份激荡。
而徐庶不会有这一种复杂的情感,本身就是从北方流亡过来,且是庶族出身,士族阶层的那种几乎与生俱来地高傲他是没想到,所以,徐庶更多的是从理性的角度来剖析战局的得与失。在地他来,在经济上已渐渐的赶北方的江南可以选择一种更为稳妥的方式。
“你们说曹操北伐河北会不会是一个陷阱?”一直在聆听着周瑜和徐庶争辩的刘晔突然问道。
刘晔这一次是押送了工部新研制的舰炮而来。改进过的舰炮拥有比以前更强大更精准的威力,甘宁和文聘两部是装备这一批新式舰炮的第一批部队。
“子扬有何高见?”高宠问道。
刘晔沉吟稍臾,道:“战场相争,决定胜负的因素在于以己之长击敌之短。今若北伐虫原,则犹如当年袁本初之官渡,曹军之长处依然是骑兵之奔袭迅,是内线作战补给容易,而这些都是我军的短处。北伐中原我军的补给线将完全暴露在曹军的威胁之下,到时候就算拿下了许都,也无法舍身而退。还有,晔以为就算是曹操举兵河北,他也极有可能留下相当的军队在黄河之南策应。一旦我军北伐,就很可能遭遇曹操布下的口袋阵。”
刘晔讲得相当的细致,主要涉及到的就是具体的战术方面,这是周瑜和徐庶方才争论中没有谈到的,作为掌控全局的都督和军师,他们将更多的目光集中到了战略层面上。
高宠细细的倾听着众人的意见,虽然周瑜的设想曾让他有一点点的动心,但理智告诉他徐庶和刘晔的提醒是正确的。
高宠沉声道:“如子扬所说,我军的长处在于拥有第一流的水军,拥有在江河湖泊作战的丰富经验。樊城一战,夏侯淳舍弃自己的这些长处,远道南来结果被公谨用水攻计杀得全军覆,这就是不懂得扬长避短的害处。眼下庞军师和赵云将军在西凉一带受制于人,不得不退守到了更偏远的陇西一带。没有他们的支持,单单以我们现有的兵力北伐,实在过于冒险。所以,我决定先实施征西战略。”
建安七年五月七日,高宠在与周瑜一番单独叙谈之后,留周瑜继续驻守襄阳,自己则与徐庶、刘晔随文骋的水师一道兵江凌。
江陵点将台外,长江中,战将云集,舰船罗列。
上百艘装载着新式舰炮的蒙冲战船整齐的排列在江中,接受高宠的检阅。在高宠的左右两边,甘宁和文聘互不服气的相互瞪视着,悬挂着锦帆军旌旗和江陵军旗帜的战船各不相让。锃亮的刀枪昭示着他们霍霍的战意。
“宠帅,像看这军中将士士气哀昂,正是一战之时。”面对前来视察的高宠,甘宁信心十足。
“甘椅军,你的锦帆军可战,我的江陵兵卒也是不差!”文骋面带不服高声回道。归附后还没有立过寸功的文聘自然希望这一次作战能立下大功,以便改变甘宁等人的轻视,他要堂堂正正的证明江陵水师是配得上一线劲旅这个称号的。
“两位将军不必争了,以庶之见,这一次你们谁也逃不脱的。到时要是宠帅赶你们上阵,可莫叫苦不迭呀。”徐庶笑答道。有竞争并不是一件坏事,甘宁和文聘都是能够独挡一面的大将。该慎重的时候他们一定会慎重的,这一点不必担心。
如林整齐的舰船让高宠底气足了不少,他边走边问道:“兴霸,这江州敌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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