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王府一切如常,姚清甚至还找到管家,把仆役都聚集起来,谈了谈王府下一步居住环境改善的方向,然后就一直闭门不出。
正午时分,一家人安安静静地用起午膳,似乎并无不同,就是王妃的眼睛有点红,好像没胃口。
午膳后,姚清独自一人在王府内散步,正好碰到喝酒的侍卫长,顿时勃然大怒,拉到屋内就是一顿臭骂。
一般来讲,侍卫和仆役都不得踏入内院半步,特别是女眷所居之地,只有侍女服侍。
即便是亲近的小厮有事禀报,也只能到前厅或者是姚清兄弟居住的旁院,再往内,则需交给侍女禀报。
是以谁也没有想到世子会散步散到外墙处,而侍卫长偏偏就喜欢在午时喝两口小酒长长精神,倒也不会耽误事,不曾想被姚清抓个正着。
酉时三刻,用过晚膳后,荣王便跟王妃打了个招呼,准备出发。
姚清前来相送,荣王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摆摆手,钻进马车出门而去。
王妃静静立在门檐下,面带微笑,大颗大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什么都知道,她只是什么都没说。
荣王坐着马车,刚出大门,车上突然就多了一人,二十多岁的样子,他也不奇怪,并没有出声。
那人单膝而跪,抱拳道:“陈立拜见家主。”
“坐吧,今日辛苦你们了。”荣王微微颔首,示意他不必多礼。
陈立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色小球,递过来道:“还请家主收好,一经捏碎便可形成防护,若无外力,则能坚持一个时辰,若有外力则看外力大小,最低可持续半炷香时间,非修士不能破。”
“此物终于还是做出来了,有十多年了吧。”荣王感叹道。
“十一年,主要还是我们对天地元气和阵纹的理解太浅薄,只能瞎琢磨。当年大衍神宗留下的资料大都损毁,完整典籍寥寥无几,即便是有也全部收入皇宫,外人难以窥视。”陈立语气中充满了遗憾。
“慢慢来吧,那些宗门能发展起来,本王相信我们也可以。”荣王笑道,“说说你们的计划吧。”
陈立坐直了身体,正色道:“除了坐镇王府的一支人马不动外,这次我们潜入帝都的还有三支人马,可以随时护送王府家眷离开,这是底线,往上具体需做到哪一步需家主临机决断。”
荣王点点头,他并不想鱼死网破、流亡天下,所以这次赴宴身边也不会多带人,更不会让隐藏的力量直接显露,因为一旦显露,就是真正的撕破脸,帝都就再无荣王一系容身的地方。
所以能用陈立等有限几个心腹度过此劫便是最好不过了,隐藏的三支人马只暂作底牌,如此才能勉强说得上斗而不破。
“家主,世子昨晚专门找上我,他已经识破了我们身份。”陈立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就是到了现在,他依然想不明白,姚清是如何洞悉他们是当年争夺帝位失败后隐入暗中的别支这个秘密?看荣王神情又不像是荣王透露。
毕竟还未到姚清接受王府一切传承的时候。
“这小兔崽子,从小早慧,又顽劣,也不知跟谁学的?”荣王笑骂道,“识破了便识破,这荣王府以后终究还是他的。你们平日里隐藏在暗中护持他们在外安全,也该让他知道眼前一切来之不易了。”
陈立点点头,终究还是没把姚清昨晚的交代说出来。
很快,马车就进入通政街,隔着老远就能看到门前迎客的大司士,其人四十有余,相貌堂堂,须髯若神,一举一动间很有古君子风范,极易令人折服。
荣王冷哼一声,等发现大司马方占国进去的身影,脸色更是阴沉。
“王爷来了?”林鸿快步走来,拱手道,“下官昨日还在担心,怕王爷另有要事,唯恐请不到王爷。”
“不敢当,林大人说不得就要拜大卿事了,本王岂敢拂面?”荣王皮笑肉不笑。
“哪里哪里,王爷快快请。”林鸿在前面带着路,笑容中带着自信,自信中又似乎带着别样的意味,“今日下官可是破费请了明月阁的花魁吟诗唱曲,定会让王爷满意而归。”
“嘿,那可得花费不少银子,林大人一个月的俸禄怕都不够吧。”荣王道。
“可不是,若不是陛下垂怜,下官万万不敢破费,居帝都,大不易啊。”林鸿意有所指道。
“王兄,王兄等等我,想不到今日王兄也来了,还是林大人有颜面。”两人刚走到大门口,就见桂王从旁边快步走来,竟然孑然一身。
荣王顿时有些惊疑不定,当今陛下子嗣不昌,已经夭折了三位皇子、两位公主,年前才好容易又诞下一子,还不知道能不能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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