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无求品自高,这是千古不移的至理,足为李顺不怕程四小姐的理由。
史莒当然也明白李顺说的不是假话,但他却含有深意地进逼他道:“你既然要走了,又何必多管闲事呢?”
李顺道:“但是,现在我还是梵净山庄之人。”
史莒哈哈笑道:“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敢招惹你们四小姐!”
李顺被气得微颤道:“对人是一个问题,对事又是一个问题,公子认为小人该与她呕气呢?还是正视问题的重心?!”
事实确然如此,当面与王燕闹翻了,自己虽可就此求去,但要查出真像,那就更难了,说不定被四小姐倒打一耙,反而误事。
史莒仰首观看窗外天色,满脸不屑地道:“所以你认为本公子可欺了?哼!”
李顺道:“小人不敢无礼,只是请求而已,如果公子认为小人身份低微,不足与谈,小人不再打扰了。”
礼貌周全地躬身退步而出。
史莒轻喝道:“李管事请缓走一步,本公子还有话说!”
李顺上步道:“公子有何吩咐?”
史莒道:“贵管事真要干涉本公子的私事?‘”
李顺道:“小人不能视若无睹,有亏职守。”
史莒冷然道:“好吧,本公子告诉你一条明道,贵庄二娘蓝夫人对本公子的认识尤胜你们四小姐千百倍,其对本公子身世之清楚,甚至超过本公子自己,贵管事尽可去请示二夫人。”
李顺一怔,半天才应了一声:“是!”退了出去。
史莒瞧着李顺的背影,微微一笑,拍开了倚剑穴道。
小童倚剑人一回醒,眼睛尚未睁开,便着急地嚷道:“玉燕姑娘,你饶了剑儿吧!”
史莒笑道:“谁是王燕姑娘?大白天你在做什么梦?”
小童倚剑一震,睁开眼睛,见眼前站着一位公子,大惊之下结结巴巴道:“公子!公子!剑儿不是有意失礼,是……是……”念头一转,想起玉燕的厉害,哪敢再提她的名姓,一时又想不出别的话题塞,一张小脸顿时涨得道红,接话不下去了。
史莒笑着拍了他肩头一下,道:“昨天没有睡好,倦了是不是?”
倚剑也乖巧得很,连忙道:“是,倒惹公子见笑了。”接着一躬身道:“小子名叫倚剑,公子可以叫我剑儿,您先坐坐,剑儿替您准备茶水去!”一溜烟跑出去了。
史莒轻声吁了一口长气坐下来,检讨着刚才应何的得失,不由得一笑。道:“这丫头的胆子真也太大了,要不是我知己知彼,今天这头一关,就有笑话好看了。”
一阵脚步声远远传来,入门而止。
接着,便听九头太岁钟竞年在门外敞声大笑道:“施公子,老朽一时分身不开,未能亲迎,罪甚!罪甚!”
随着,人已话声进了庭院。
果然,李顺毫不循私报与九头大岁钟竞年知道了。
这一切,都在史莒意料之中,他成竹在胸,起座抱拳道:“秋姨原不欲晚辈替她丢人现眼,只怪四妹粗心大意,欲盖弥弯,结果还是惊动了老前辈,事非得已,还请老前辈见谅晚辈未曾超前问候之罪。”
摊牌了,他是二夫人的亲戚。
不信!你们尽可当面问二夫人,但别忘了,她是不愿我这穷亲戚替她丢人现眼的。
俗话说:“皇帝老子也有三家穷亲戚!”瓜棚搭柳,扯来扯去,“亲戚”的帐难算得很,你们要是过去没有听说过,那也不足为怪,现在你们总该知道了。
史莒说话的态度不但自然,似乎还隐含着三分不忿不服的抱怨,抱怨这位秋姨没把他当亲戚看待,接他到内院去。
这是二夫人的隐私,隐私当然不愿人知道,除非你存心和自己过不去,高兴看白眼,否则这件事少管为妙。
尤其这位二夫人,权倾内外脾气又怪,火了,谁的胡子都刮。
再则,二夫人原就是主人,主人高兴怎样,还不就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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