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她担忧的目光,薛山轻轻摇了下头,“我也没事。”
面包车重新上路。
这一带路面比较宽,是近两年才扩建的村村通马路,供四辆车并排而行亦没问题,就是路上行人车辆太少,显得有些冷清。
路前方横亘着一条大河,河宽二十米起,河上架了一座青石大桥。桥下,浑黄色的浪涛,翻滚着朝下游奔涌而去。
中年夫妻看到视野范围内出现的狮头桥墩,开始回忆说七八年前他们来过这儿一次,这条大河上,当时架的还是座铁索吊桥,走在上面晃晃悠悠,怪吓人的。
聊着聊着,女人忽然转过头来问陈逸:“小陈,你知不知道这桥是啥时候换的啊?”
陈逸愣了一瞬,微笑着摇摇头,“不是很清楚。”
“哦,这样啊。”女人随口问道:“你是不是也很久没回来过了?”
村支书并未详细跟他们聊过陈逸的情况,只说这家人夫妻双双过世后,留下的女儿就送去外地亲戚家了。
不等陈逸回答,女人又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道:“也对,现在的年轻人啊,谁还喜欢朝乡下跑,外面的世界可大着呢,比农村里安逸多了!”
陈逸笑了笑,没有回应。
但女人似乎打开了话匣。
“哎对了小陈,听你们宋书记说你是医生呀,在哪个医院上班?”
“在乡下的卫生院上班。”陈逸答。
女人愣了一瞬,“哦,那也挺好的,卫生院工作不忙,休息时间还挺多。”
“嗯。”陈逸淡淡应了一声。
似是察觉出陈逸不喜交谈,女人不再跟她攀谈,转头跟自家丈夫继续追忆往事。
光线并不十分明亮的空间里,陈逸转头去看薛山,发现他刚刚一直微蹙的眉头舒开了不少,只是目光仍有意无意落在那司机身上。
她伸出手握住他搭在膝盖上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声音极低:“他有问题吗?”
话没明指,但薛山知道她都看出来了。
静了一下,他缓缓摇头,低声说:“是我想多了。”
上车前薛山没太注意,他是在上车后好一阵才无意中发现,这司机的左手,没有食指。
往事扑涌而来,他下意识就想起了那个撞向吉爷车的肇事司机。
当时,他隐约看见肇事司机对自己比了一个手势,意思很明显,要他的小命。而要他命的人,刚好断了一根食指。
山鹰。
但接下来几天,他自己的生活平平安安、无风无浪,反而是陈逸的宿舍毫无预兆被人撬开了。
关心则乱。惊慌之下,他才强迫着陈逸必须搬离,不想她因此涉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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