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窝棚距离聚义堂也不远,平日里遇上事,走地快些了,没聊几句话就到了。
现如今,白狐生悠闲自得地迈开四方步,压地王福也放慢了步子,走在最前面聚义堂来人发觉身后没人,赶紧停下来等着二人跟上,本想说几句牢骚,突然回想起白狐生一步就是丈许,身法之奇诡真是开了眼,叹了口气,也不得不慢下来。
他已不敢走地太快,走在最前面,反而故意落后半个身位,紧紧地跟随着两个“贵客”。
王福看到这一幕,皱起眉头,担心聚义堂使者会有什么不轨,也慢了半拍,与他走了个肩并肩、眼对眼。
只是如此一来,就变相地把白狐生拱在前面,顿时引起了聚义堂外面明岗暗哨的瞩目,纷纷投来不解的目光。
白狐生对此了如指掌,却没有放在心上,聚义堂来人此举分明是拱火,只是王福让了半个身位,究竟是无心之举,还是故意如此,就得两说了。
“暂且观望着,如是存心抬轿,拱我上去扛雷,这一点微末情分都没了,我就老实不客气地吞下霍家宝库,一个铜子都不给他留下。如是为我着想,只是为了盯着聚义堂使者,我就分一成给……”
一行三人走地再慢,这条山麓小道终究走到尽头,出乎王福这乞丐头子的意料,青桐山落脚的几方势力,竟然都被六膀这货着人请来了。
“聚义堂过分了!六膀这贼厮鸟,仗着人强马壮,就敢对我等呼来喝去,怕是想上位想疯了!信不信,我这就下咒,弄死……”
王福眼看青桐山各方势力到场,有人按捺不住地骂骂咧咧,便往发话人所在方位望去。
那人一身鸡毛,五色斑斓,邋里邋遢的,分明就是在山脚开鸡毛店,笼络一帮摇唇鼓舌的江湖相士,差点立竿插香的狠人,据说有些异术在身,很是扎手。
没想到,那些左道旁门之士没吭声,他倒是挺能说,也敢说,哪怕邀名也好,趁机建立威风也罢,这番作为的确堪称豪气。
只可惜,白狐生听了一耳朵闲言碎语,侧头看了过去,只是一眼,就让这位鸡毛店大拿浑身上下一哆嗦,如雷惊的蛤蟆,闭嘴不说,如雨打的鹌鹑,瑟瑟发抖。
白狐生却颇感意外,暗道:“镜魅本体落在我手里,原本只是祭炼了三分而已,借助与玄门高道对弈,又往深处多炼化了一分,平时用不出来,不停使唤,方才用来震慑那嘴碎之人,却如臂使指地爽快,其中有什么道理?”
聚义堂六膀派人延请而来的一堆人,原本还想晾着,显摆自己的威风,出了鸡毛店当家说话说一半的事,氛围不仅没有压下去,反而激起了江湖豪杰们的脾气,一个个忍不住地互相交头接耳。
聚义堂前的空地上,顿时犹如附近集市般吵闹,弄地周围警戒的聚义堂兄弟一阵头疼,却碍于九指、八臂二人金盆洗手,六膀要向青桐山众人宣告接位当家,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挺下去。
此时,占据霍家大院为根基,错落分布在各个院子,聚义堂的铁杆老人们,还在与九指、八臂两人说话。
可惜,大当家和二当家在昨晚,被镜魅陷在幻境中弄死,鬼压身似的一直没醒来,哪怕被阴阳学徒用烂大街的法子召回游离的魂魄,终究是见过了生死之交的大恐怖,醒来后就打量着将聚义堂托付给了老三,六膀。
面对老兄弟们的挽留,九指闭嘴不说话,八臂却固执己见,甚至反过来劝说周围一众的老兄弟。
“都说,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亲身经历昨晚镜魅作祟,我大概是真的怕了。就想着干脆退下来,寻个僻静的地方,买几十亩田地,造几座房子,安安稳稳地颐养天年,这且不必说。”
“大家都是兄弟,风里来雨里去,这么多年下来也倦了也厌了。谁还想过着提着脑袋,刀头舔血的日子,由得他一个人去,只管去,我不拦着。”
“可是,人总是会老的,不服老都不行,现如今趁着身子骨还硬,我和九指大哥退下来,也算是为兄弟们趟出一条归隐田园的道道来。”
“指不定,哪天大伙相忘于江湖,厌倦了打打杀杀的日子,尽管来找我们,看在聚义堂里兄弟一场的份上,总不会拒之门外,让江湖道上的豪杰们看了笑话去。”
这番话说的入情入理,偏偏还有一副为兄弟们将来谋算的格局,就是新当家六膀在场,也挑不出刺来,不得不竖起大拇指,叫一声好。
哪怕九指、八臂两人并不精通权谋手段,不像白狐生这般两世为人,擅长政治组织学,却也在江湖历练中,懵懵懂懂地察觉到,一个斩木为旗、立起竿子的草台势力,想要一跃而起,成为类似于水陆两道绿林瓢把子的势力,就得老有所养、幼有所持,受伤的找人救治,退下去的花钱安排上,哪怕不是什么正经买卖,至少也得是养家糊口的活计。
聚义堂一众老兄弟们跟随九指、八臂多年,多多少少能听懂其中的潜台词,一时间不免有些唏嘘。
九指洪柒摩挲着手里的绿玉杖,这象征聚义堂大当家权威的玩意,把玩了许多年,都快盘出包浆来了。
“老三的拳脚本事,应付那些江湖豪杰或许就够了,对上旁门左道之士,未免有些不足。这伏狗棍下,不知死了多少恶犬猛兽,多少也有点灵验,我就不带走了,给新任大当家留着。”
八臂罗鸣笑了笑,伸手进怀里,取出一本贴身收藏的《疯魔棍法》,笑道:“老三自有他的缘法!他性子里有一股越挫越强的狠劲,别的功法恐怕都不成,这本秘笈并非上乘武学,却与老三最契合不过。”
一众老兄弟们瞧着九指洪柒、八臂罗鸣托付信物,当真是无法挽留了,暗中松了口气,心里却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聚义堂能够在青桐山立竿扯旗,大当家的武功,自然是没说的,就连那些自视甚高的江湖豪杰都服气。
那条硬如精铁的绿玉杖,挨着就伤筋肉、碰到就碎骨头,一旦在洪柒手里挥舞成团,杖影如山重重叠叠,杖风如水周流不断,当真是针插不进、水泼不入,起了兴致时仿佛群魔乱舞,就连他自己都不免伤与杖下。
只可惜,这般杀敌一万、自损八十的超绝武力,在镜魅作祟时,竟然一点忙都帮不上。
其中固然有镜魅施展的障眼法,实在是无懈可击的缘故,令所有人难以忘怀的是,不通法术、不解法门,在这些魑魅魍魉面前,实在是没有还手之力。
至于那些旁门左道之士,或许镜魅不敢轻易招惹,一旦与它为敌,众多兄弟也见着了,往日里心高气傲的方外之人,也是被弄地五劳七损,不得不偃旗息鼓下来。
青桐聚义堂这么些年下来,前挡衙门官兵,后扛侠义之士,与过路的商旅抽水分润,管着前后方圆几百里的地界,原本还活得有滋有味,没想到还得应付鬼魅作祟,看来务必得重视这块。
所幸的是,昨晚出了阴阳学徒,哪怕只会一点微末本事,不也让走了魂、离了魄的两位当家醒来,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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