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固无语,不由自主地想起来当年左健对鬼门关的向往。难道这些天师,都有点怪癖不成?
钟乐岑笑笑:“我听说过张先生当年用十二只酒杯驱山魈的事情,不知道这次带来的是什么法器?”
张学铮笑起来:“我们两家怎么说也算是世交,为什么还叫张先生?叫我一声张叔叔不行么?当年那事也是年少冲动,换了现在,我倒不太敢了。”
小黑子也跟着来接人,听了什么酒杯驱山魈,忍不住问:“钟哥,那是怎么回事?什么是山魈?”东方辰给他讲的主要是鬼,这些妖物他知道的还是很少。
钟乐岑看着张学铮,张学铮已经摇手笑起来:“见笑了,见笑了。山魈是一种妖物,有些也叫山臊,人面猴身一足,人撞上了会发寒热。不过说到底,还是一种比较低级的妖物。”
小黑子还是不明白:“那怎么用酒杯驱呢?”
钟乐岑笑着说:“张先生——啊,张叔叔是用音乐驯妖的,当年他们撞见山魈的时候,张叔叔就用十二只酒杯奏乐,把山魈驱走的。”
小黑子啊了一声,很佩服地说:“音乐家啊!”他自己是毫无音乐细胞,唱歌第一句就能跑调到大西洋去,所以很佩服懂音乐的人。
钟乐岑点头:“张叔叔是音乐学院毕业的,还曾经在乐团做过首席小提琴呢。”
小黑子好奇问:“在哪个乐团?”
张学铮笑笑:“现在不做了。小提琴虽然好,
战前准备 。。。
但琴弦太过脆弱,驯兽时容易损坏,靠不住。我已经不修了。”他虽然在笑,却有几分遗憾,显然本来是非常喜欢小提琴的。
钟乐岑看出他的心情,岔开话题:“那张叔叔今天带了什么来?”
张学铮轻轻拍拍随身的包:“一年前得了一支通犀,我做了一支犀角笛。”
别人听了没听出什么来,钟乐岑却睁大了眼睛:“一支通犀!”
张学铮笑笑:“是啊,也是好运气。光做成笛子就做了半年,最近半年都在练这个了。”
小黑子捅捅钟乐岑,小声问:“钟哥,这通希是什么?很宝贝的?”
钟乐岑解释:“通犀就是犀角。犀角本就是辟邪之物,燃起来可以令鬼魅退避。犀角中有一根白线自顶至根的,称为通犀,是格外通灵之物。”
张学铮用欣赏的眼光看着他:“小钟,你虽然没有灵力,可是论见识,年轻一代恐怕还没人比得过你。我听说你用蜡祭之法驱走了年兽,真令我们这些白长了年岁的人汗颜啊。”
钟乐岑正要说几句客气话,突然间一声闷雷毫无预兆地从天边滚过来,接着豆大的雨点居然就那么落了下来,打得车顶噼啪作响。张学铮和钟乐岑都是脸色一变,同时伸出头去看天:“不对!”
沈固打开车灯:“怎么不对?”
钟乐岑急促地说:“这不是天雨,是龙雨!如果不是滨海另外有龙,就一定是睚眦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小黑子百忙之中还插了句嘴:“沈哥,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天雨?”
“油然而云,沛然而雨,这才是天雨。这种毫无预兆的急雨,除了有人作法,就只有龙雨才会这样!”
122
僵局 。。。
风雨交加,越往崂山去,就越是风急雨骤。沈固拿出当年在部队里的架势,把车开得几乎要飞了起来,几个大拐弯都是用漂移的。好在车上的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张学铮从背包里摸出一根棕黑色的短笛,用块软布轻轻擦拭;小黑子虽然明知道没有用,还是掏出枪来又检查了一遍,把子弹填得满满的。
钟乐岑把着车门扶手贴着玻璃向外张望:“不知道土御门家那两个人究竟在干什么,会闹出这么大动静来!”
张学铮接口说:“式神的事我知道得不多,但是要将一个灵体收为式神,是需要一种确认过程的,这种过程有自愿的,也有强迫的。强迫的那种,有时候手段是相当残忍的。你们知道有种东西叫管狐吗?”
小黑子和沈固自然是不知道的。钟乐岑却打了个冷战:“将一只狐狸埋在土中只露出头,活活地饥渴而死,在濒死之前活剥其皮,将灵魂禁锢在竹管之中,就做成一只管狐。可是这种手段实在太过残忍,已经是禁止的了。”
“没错。就因为太过残忍,所以稍微正当一些的人都不屑为之。而强迫性的式神结盟方式,跟这个差不多,只是大多数并不杀死式神,但折磨的手段毫不逊色。甚至有些喜欢操纵暗黑性式神的式神使,还特别要把式神杀死后役用魂体。”
“您是说土御门家那两个人在折磨睚眦?”
“睚眦是上古神龙之子,要收为式神哪有那么容易?何况睚眦生来野性好杀,其实不是式神的合适选择。如果活物不能收伏,他们可能会考虑杀死之后役用魂体。毕竟如果操纵得好,带着怨气的魂体威力可能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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