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他现在对两人这种“同居”状态反而习惯了,对面两张床,相安无事地各自睡觉,甚至能听得见对方的呼吸。takanshu
田大花的性子虽然强势直白,却很“磊落”,只要他不惹她,她就不会给他难堪,当然,只要他不找她说话,她也绝不会搭理他,坦然自若,该干什么干什么,全当他不存在似的。
即便是这样的“同居”,次数也屈指可数,姜茂松从中秋回家到现在,也才几个月时间,加上他部队里实在太忙,总是来去匆匆。
然而就是这样的“同居”,还是让他对她更多了一些了解,记忆中就有的,抑或是新发现的。
比如,她睡觉前喜欢喝点儿温水,喜欢热水泡脚,比如,她醒着的时候强势淡漠,睡着了却喜欢蜷着身子,侧脸贴在枕头上,睡颜温柔乖顺,甚至有点儿……嗯,憨态可掬。
还比如,她好像有起床气。
尤其早晨一睁眼看见他,她拧着眉毛不悦的神情,一副“凡人勿近”的样子,然后抱着被子发了一小会儿呆,用力晃晃头清醒一下,习惯性地抬手撩开自己一头长发——却撩了个空。
田大花愣了愣,看看自己的手,摸摸头发,才想起来她昨天把长头发剪了。
顿时田大花就更加起床气了,气呼呼瞪了姜茂松一眼,穿衣,下床,咣当一声拉开门出去了。
姜茂松坐在对面小床上,忽然莫名想笑,忍不住忒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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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姜茂松就大致保持着每隔七八天回家一次的频率,大都下午回来,来时捎带点儿吃的用的,给奶奶或者给俩孩子的,家里有什么能干的活儿就帮着干一下,然后去接俩小孩放学,晚上过一夜,第二天早晨吃了饭离开。
也不全是,有一回他回来,给田大花买了两个发夹。
“怎么给我买这东西?”田大花对着那镶着小树叶形状的金属发夹一脸嫌弃,如此“小女人”的东西,怎么买来给她呀。
“你不是老嫌干活的时候头发滑下来挡脸吗。”姜茂松说,“你夹在头上,就不会了。”
田大花审慎地看了看,终究没丢掉,顺手收在针线筐里,上山的时候想起来,就拿出来夹在头上,头发夹上了还真挺利索,可是让村里一帮子年轻媳妇看见了,就嘻嘻哈哈地跟她说笑,说这一准是茂松哥买的,你们两口子可真好。
你看,都怪他姜茂松!于是田大花回家把那发夹取下来,又丢回了针线筐。
这样的日子一晃,就到了过年。
既然要过年,田大花琢磨着,她是不是该进一次山了,深山。
干吗呀,去找过年的年货呀。
中秋节她打的那头大野猪,当时除了送人的,自家吃的,剩下的都做了腊肉,山里人日子节俭,到现在还有呢,还没吃完。不过过年嘛,总得多备点儿新鲜的年货,再备点儿余粮。
田大花琢磨着,要是能再打一个大家伙,家里过年吃的肉有了,头蹄下水有了,来年吃的腊肉也有了。
可是奶奶一听她要进山,就把头摇的像拨浪鼓,说不准去,不许走远。
“你一个人,千万不许走远。咱们家不是养了两头猪吗,杀一头,卖一头,过年的肉和钱都有了。”
田大花觉着,老奶奶安排得挺好,可是,她就是想吃不用花钱的野味呀。
于是田大花就撒了个小谎:“奶奶,我哪儿说要进深山老林子啦,我就是打算上山砍柴,多砍点儿柴预备过年烧,下套子捉几只野兔野鸡。”
“那让茂林跟你一块儿去。”奶奶说,“你这个憨大胆,我信不过,我怕你乱跑。”
“那也行。”田大花说,“不就是砍个柴吗,叫茂林跟我去。”
于是叔嫂两个一起上了山,田大花也的确是上山砍柴,整整砍了一天的柴,数九寒冬家里肯定要多准备柴,取暖,烧火,多备一些,年关里就不用再上山了,尽管躲在家里猫冬过年。
日落的时候,叔嫂两个都背着大得吓人的柴捆子下了山。田大花是感觉不到多重,开玩笑,这样一大捆柴,对她来说根本很轻松,可茂林不行啊,于是田大花带着茂林,走一段歇一段,好不容易下山回到家中。
“大嫂,你累了吧?那么重一捆柴。”茂林小伙子,放下柴捆子跑去给田大花倒水喝。
“累了。”田大花说,“茂林你长大了,有力气的大小伙子了。”
茂林刚一高兴,田大花接上一句:“眼看着要过年,得给你说个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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