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河之上,忽然无风起浪。片片阴沉浓厚的乌云渐渐遮住了半边天空,颇有些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意思。
“好胆!”
泾河之下,一道咆哮声如雷鸣般响起,在深水之中不断回荡,激得怒涛翻滚,大浪不息。
“若以他此等算准,岂不是将我这泾河的水族尽情打了?何以壮观水府?更可恨这帮凡夫俗子敢食我龙子龙孙,简直欺我太甚,吾誓杀汝!”
一座雕栏玉砌,金碧辉煌的水晶宫中,一道人身龙首,雄伟高大的身影忽然拍案而起,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被其握在手中,映射出冷到极致的寒光。
正当他站起来的同时,龙子、龙孙,虾臣、蟹士,龟丞相,鲤太宰等已然齐齐凑上前来,奏道,“大王息怒,常言道,过耳之言,不可轻信。大王此去,必有云从,必有雨助,若是惊了长安黎庶,恐怕天庭见责啊。”
“嘿嘿!天庭?”泾河龙王眼神无比阴沉,头顶龙角微微颤抖,胸中杀意翻滚,冷声道,“天庭无主,连一只猴子都能打上凌霄,又能奈我何?”
“大王慎言!慎言!”
“嗯?”泾河龙王看着这些跪了一地,诚惶诚恐的麾下臣子,怒道,“都给本王滚开!一群没用的东西!”
他袖袍挥动,身旁的玉盘瓜果被纷纷扫落,价值连城的玉盏裂成了碎片。
龙威之下,震慑得这些水族连大气也不敢出上一声。
还是龟丞相凑上前来,低声道,“大王忘了天庭的那位星君了吗?那可是一位大煞星,天庭有他坐镇,我们还是要守些规矩的好。”
泾河龙王闻得此言,面色微变,握着宝剑的手青筋突起,低声咆哮道,“真当本王怕了他不成?真个斗起法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龟丞相拱手道,“大王息怒。非是大王怕了那位星君,但我们何必为了这点儿小事去捋其虎须呢?不值呀,大王。”
“哼!”泾河龙王怒哼一声,将手中宝剑顺手一丢,正插在殿内金砖之上,嗡嗡直颤,开口道,“既是如此,你且教教本王,该如何是好?”
龟丞相松了一口气,笑道,“大王隐显莫测,变化无方,但只化一秀士,到那长安城内访问一番,若真有那卦算无双,谋我水族之辈,也算得师出有名,那时候再加诛灭不迟,若无此辈,我们也不会妄害他人也。”
“好!”泾河龙王道了声好,摇身一变,化作了一个白衣秀士,问道,“此般如何?”
龟丞相笑道,“大王丰姿英伟,自是非同凡俗,不过那人间天色已晚,就算真有那算卦的,只怕也已经收了摊子,大王不妨等上一等,且待明日。”
“好!便是明日!”
……
长安城,西门大街上的一处铺子里。
李青面色肃然,身子微微前倾,沉声道,“先生,你的祸事来了!”
袁守诚哑然失笑,目视李青,笑道,“哦?不知是什么祸事?可有法子解吗?”
李青摇头道,“道长何必与我装糊涂,你既然敢算计那身为八河都总管的泾河龙王,便当真不怕那条龙来寻你吗?”
李青说着,目光紧紧落在袁守诚的身上,见其面色丝毫不改,继续道,“要知道,天庭的凌霄宝殿可是空了很久了。”
这也是李青心生疑惑的关节所在,天庭无主,无了天条律例辖制转圜,这袁守诚是哪里来的胆子敢去算计泾河龙王?
阴阳术算到了袁守诚那般境界,只怕这天地间没多少隐秘能瞒得过他,李青不相信他会不知道此事。
但是袁守诚神色仍然不起波澜,一双眼睛变成了阴阳两色,显得愈发幽深难测,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神秘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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