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县廨。捕手刘万疾步走向公事房,来到门前停下脚步,恭声道:“县尉,刘万有事禀报。”屋内苏县尉端坐锦榻之上,手中捧着一卷书册,正细细研读。县尉未回复,刘万依旧躬身等候。看完一卷,苏县尉这才将书卷放下,道:“进来说。”刘万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轻声道:“县尉,赖三送来消息,来了两个外乡人,如今住在有间客栈。”听了这话,苏县尉眼睛一亮,已经很久没有肥羊上门了。“盯着那二人,按老规矩办。”“尊令。”刘万告退,作为苏县尉的心腹,刘万深知他心狠手辣的秉性,纵然是自己人也可以放弃。比如如今被关押在牢狱中的刘十八。可是谁让人家是县尉呢,刘万还想在这甘棠混,就只能服从。另一边,郑朝明与卢凌风安顿好后,正在用餐。二人分餐而食,主食是饼子,桌上还有煮熟的羊肉。话说自从来了大唐,郑朝明基本上就吃羊肉了,至于猪肉,当真还没见到过。郑朝明边用小刀切下一块羊肉,边说道:“卢兄,明日如何安排?”卢凌风道:“我去打探打探刘十八的消息。你呢?”知道谜底的郑朝明,自然不会走冤枉路,只是有些话不方便讲,只能先做。想了想,郑朝明道:“我去问问本地县令县尉的官声,还会去县廨走一趟。”卢凌风摇头道:“好,不过你也小心,今日进城已经被盯上了。”他艺高人胆大,自然不惧被人盯上。二人用罢饭,又一番商议之后,便各自休息,这一阵子赶路,着实有些累了。翌日一早,郑朝明早早起床,一番收拾出了客栈。甘棠不愧是贫困县,仅有的一条坊市也是萧条的不得了。郑朝明好不容易才找了个羊肉汤的摊子,老板是个老者,一脸的沧桑,看不出年龄。“一大早就吃羊肉汤,是不是有点过分了。”郑朝明看了看周围的人,大多面有菜色,衣裳缝着补丁。“客官,这是您的羊肉汤。”摊贩老板将大碗肉汤端了上来。“掌柜的,你今年贵庚?。”郑朝明尝了口汤。奉上餐具,摊贩道:“我哪里当得上掌柜的,小老儿我今年四十有二。”男人四十一枝花,可惜这是唐朝,四十岁的贫苦人已经苍老若斯了。“我看你这生意不大好啊。”此时,只有郑朝明这么一位客人,摊贩索性坐了下来,苦笑道:“这甘棠县近年水患频发,收成不好,乡亲们哪里还有余钱吃肉汤。”“那你怎么不换个营生。”“只有这点手艺罢了,勉强糊口。”似乎是许久未同人聊天,摊贩讲述着甘棠遭遇。听了他的话,郑朝明才知道,这甘棠受灾几年,再加上地理位置也不好,百姓们生活越发艰难。“怎么,朝廷没有下发赈灾吗?”郑朝明又问道。摊贩冷笑一声,道:“朝廷,朝廷倒是真记得我们这些人,这些年税收那是一点也没忘记。”盛唐,盛唐。可惜这盛的只是唐。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郑朝明觉得自己越来越多愁善感起来,或许是在现代纵论中外习惯了,遇见这种事情,总喜欢感慨一番。“这甘堂县官员如何?”摊贩听了这话,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郑朝明,才慢慢的说道:“这位客官,您问这个做什么?”却是摊贩见郑朝明衣着华贵,卓尔不凡,有些担心他是官面人物。郑朝明笑道:“老人家不必多虑,我只是游学士子,听到这不平事,自然要了解一番。”摊贩摇摇头,道:“衙门口,向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县尉爱钱,这谁不知道。”说完,摊贩老板站起身来,收拾起餐具去了,却是不愿再多聊。郑朝明也不强求,吃完了饭,他又沿着街道走了起来。走过萧条的坊市,县廨赫然在望。打量了眼县廨,郑朝明自语道:“县衙修的不错。”然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身后。这是,县廨大门打开,走出来几人。为首的一身青袍,留着山羊胡,却是个小官,身后跟着几个皂衣捕手。几人也注意到了门前的郑朝明,其中一个忽然轻声冲着青袍人说了一句什么。那青袍官员打量了一番郑朝明,然后走了过来。“鄙人甘棠县尉苏哲,这位公子气质不凡,想来不是我甘棠人吧。
”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十分肯定。“原来是他。”听了这人的自我介绍,郑朝明了然这位就是甘棠驿幕后黑手苏县尉了。心思电转,面上却露出笑容,道:“在下独孤遐叔,自南州而来,欲往长安参加科举,路过甘棠,略作修整。”听到这人来自更加偏远的南州,苏县尉心中大安,这南州人死在甘棠,想来也不会有人在意的。当下笑道:“原来是南州的举子,本官若不是有要事在身,必与独孤公子共饮一杯。”郑朝明笑道:“苏县尉公事要紧,只是可惜我身负一件名画,未能与君共赏。”却是郑朝明开始放饵了。苏县尉听了名画,眼睛一亮,道:“不知是何人所画?”“张萱在南州所作的《石桥图》,如今张萱名满长安,此图现在价值连城,我也是为了科举顺利,才带这图走门路。”苏县尉闻言内心开心不已,似乎这图已经是他的了,不过嘴上却说道:“可惜,可惜本官无缘一见了。”说完,苏县尉便与郑朝明高了别,带着众人离去。郑朝明心中冷笑不已,方才捕手的声音虽小,可如何瞒得过郑朝明,那人分明是告诉苏县尉自己与卢凌风的信息。如此看来,昨日进城被人盯上,那人就是苏县尉的人。看来这苏县尉养了一批人,只要是甘棠县出现生面孔,都会被告知,若是来者有钱财,只怕是甘棠驿就是死亡之地了。而方才苏县尉前恭后倨,分明是探听了自己的虚实,自以为他郑朝明没有深厚背景,又有钱财,可以下死手了。只可惜,他低估了郑朝明。“看来计划有变啊。”言罢,郑朝明转身向小巷子走去。而在他身后,两个尾巴正尾随而来。见郑朝明进了小巷子,二人并未跟进去,作为地头蛇的他们,自然知道这县廨边上的巷子是个死胡同。“不对了,这么久还未见那小子出来。”“进去看看。”二人连忙跑了过来,却发现巷子内空空如也。二人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什么味道?”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传来。“你们是在找我吗?”二人吓了一跳,连忙顺着声音望去,只是一看之下,一股凉意从尾骨传来,浑身汗毛炸立。“鬼!”“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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