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例如,某极度偏僻的工厂让她面试,呆子好不容易那日脑海里的GPS系统不出故障,竟然找到了他们的地盘——当然也是极小、极不体面的一家工厂了,否则也不会要她——那老板竟然不在,等啊等,先把表格填好了,翻译了一轮,人还是不见,等到夕阳西斜,工厂办公室忘记开灯,忽然撞了一个严重裂唇、四肢伤残(看应该是烧伤)老头进来,自称老板,其长相之恐怖,吓得呆子魂飞魄散,虽然能够应答及时,博得此人的喜欢,但呆子毕竟不敢和如此“遍体鳞伤”的人相处,更怀疑这个工厂的安全系数,故心痛推了此桩难得。
更例如,有一家招聘网站翻译和设计的贸易公司,让她过去面试,岂料一面就没了下文,呆子本也不介意,可那公司过年前十天忽然打电话来说:“你马上过来上班吧!”,可那时候呆子已经接近破产,回了家乡。
不再例如了,不再例如了,否则更加伤心。
在G市号称暖国的寒冬之中,呆子阿平不时地在瑟瑟地发抖,G人才市场那日的早上,连05年大专(这是阿姐的文凭,她还借用着呢)都不可以免费了,只能等到下午才进去,寒风刺骨,刺骨寒风——谁说暖国的冬天不冷?那人必然是吃饱了穿暖了,才到G来游晃的,否则他不会感觉不冷的啊!如果呆子吃得饱,也不冷啊~~
进不去,只能在人才市场高大的建筑外头,找一个平地儿坐下。
作者题外话:这里又忍不住列举了一下呆子失业面试的恐怖,忍不住为她心痛,如果大家不喜欢觉得重复,可以给笔者留言哦~ 。 想看书来
第三节 古城寒风(下)
平地儿上,呆子颓然而坐,G人才市场楼下是一个硕大无比的电子产品超市,即使没有应聘人员,它这里也是每日人来人往的,大多数的人穿着新款式的、厚厚的羽绒服或者皮袄子,木然地在只呆子面前走过,有走得快的,也有走得慢的,有人往她身上瞧了瞧就像什么也看不见一样走过(这倒是不错的了~~),更有甚者用鄙夷的眼神,看着眼前那个衣服款式有些落后的家伙,在瑟瑟地发抖。
忽然,呆子的肚子咕咕作响。
她没吃的么?
有是,只不过那是今天早晨号称“买二送一”的、一块钱三个的馒头,吃了一个半,还剩一个半,寒风之中,她的手抖得厉害,那装包子的食品袋也飒飒地不住地翻滚,两者的动静没个准谱,她手不抖的时候,它抖了,它不抖的时候,她的手又抖了。她还年轻,没有帕金森症,故此只能归咎于寒风。
半天,她才拿出了包子,啃了一口:“好冷!”
是天气冷了,是包子冷了,更是心冷了。
这是古城的寒风,令人心寒么?不是的!而是古城,她曾经养育过的、如今已经成熟了的、钢筋水泥锻造的新城,是这个新城令人心寒,因为它不能收容这个户口已经在G了的、有能力自食其力的、却一直游荡在G的街头的人。
只是坐着,鄙夷的眼神不会招惹得太多,毕竟G的新城太大,走累了的人,有太多太多,但是吃包子(还是一元三个的、毫无热气了的包子),就实在“有失观瞻”了,开始的时候,只不过是鄙夷的眼神逐渐变成了刀子,不久就是指指点点的待遇,包子硬了冷了,极度难吃,可她仍然尽力地把它尽快塞入口中。
因为怕,怕人的指指点点。
毕竟她算是个“知识分子”,怎么说也应该有点爱面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鄙夷。
心中再次遭受一阵阵的伤寒!
后来,高中同学B哥得知此事,便告诉她08雪灾的情形,说那个时候,火车站里头的人,火车轨道旁边的人,他们之中虽然没有百万富翁,可是比呆子有钱有权的人,不在少数,他们也同样亲历过寒冷、饥饿、恐惧、茫然和痛苦,故此,希望呆子不要太过介意人才市场门前的凄凉,只是雪灾的时候,周遭的人(特别是铁道旁的农民),并没有对受灾的旅人见死不救,更不曾投向鄙夷的神光,即使有人打过“发国难财”的主意,把一个包子卖到十元二十元,甚至五十上百的天价,也不曾让人活活地被鄙夷的眼神杀死。
B哥听了,不免叹息一番,道:“我告诉你我的在雪灾那时的际遇吧,你可能会平复些。”
B那时乘坐的火车,因雪灾滞留在某重大主干线上,那里旷野无人,铁路沿线上的稻田全部被大雪掩埋,只有茫茫的一片雪海,一日,两日,大家的干粮终于吃完了,饥饿就像厉鬼一般缠绕在十几节的车皮之内,终于,第二天夜里,有人来卖方便面和水了,包子也有,但如同呆子那天吃的一样冰冷和坚硬,但它们被卖了前所未有的天价,贫困的B身上的钱(都是在校兼职的血汗钱),只够买下十个左右的包子,而火车到步以后,他还要转乘汽车才能回到交通比较闭塞的W小城,所以算来算去,他,只买下了两个包子。
啃包子的感觉,跟呆子很相像,只是更冷,更苦。
吃解决了,可是别的东西解决不了,例如如厕——不敢走得太远,怕是白雪茫茫回不来了,毕竟B是个典型的原籍暖国的人,大雪平日是美丽而新鲜的,而雪灾之中,大雪却是最陌生最可怕的,雪,近处也脏,难以掩埋粪便的恶臭。
第三天,前方似乎通了路,听说是铁轨的雪被处理了,可究竟如何处理的,B一直都没想通,只是浑浑噩噩地、行尸走肉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好在不是站票,否则,嘿嘿),等着,等着,好久,火车动了,火车动了,他却又冷又饿,身体似乎要累得睡着了,但精神却极度的彷徨,极度的紧张,害怕前方还有一次或更多次的停留。
好在没有。
回到家,他周身的恶臭早已熏死了一大批人,鄙夷的神情从省城N市火车站到W小城的汽车上,已经开始杀人了,B也知道对不起周围的乘客,可他真的没有钱去酒店开房洗浴,在省城也没有熟人——其实呆子是他的熟人,只是那时候已经是农历大年三十了,呆子不在N的母校C大,而正在W和家人团聚着呢——车上臭,路上臭,进了家门还臭。
没法子想象那种鄙夷。
没法子忍受那种目光。
但,B还是熬了过来,一步冲进了家里的浴室,那时候他只感觉到热水和温暖。
呆子听着手机里头,那遥远而又切近的经历,似乎在走神,双目看着G钢筋水泥的模样,彻底地呆住了。
作者题外话:这里提及“08雪灾”为的是对比雪灾和G的钢筋水泥的无情。
其实两者无异~~~ 。。
第四节 掷地有声(上)
那日在人才市场门口守候,不想竟然受了寒,呆子阿平害了严重的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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