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那什么点,就是个一旦驾鹤西去,必然引起全媒体通报,领导人一众到场的厉害角色。
就是如此厉害的角色,此时正立在门边盈盈地朝她招手。
黎糯手捧蛋糕,恭恭敬敬一个鞠躬:“岳爷爷好!”
弯下一半的身子被苍劲有力的手扶起。
精神矍铄的长者声音在耳边响起:“黎糯啊,算你长大了,还学会客气了啊。”
她抬头,如蒙恩宠般感动,双手奉上寿诞蛋糕,忙不迭道:“岳爷爷,您喜欢的凯司令奶油蛋糕。”
老人家都会有些不同程度的固执。像黎糯的奶奶,生前就不喜欢喝饮水机里的水,一定要亲自用水壶在煤气灶上烧开;又比如她爷爷,认为热水袋会烫伤人,大冬天成天抱着只古董级的手炉,一直陪伴到他去世那天。
岳老也是这样,在她的记忆中,岳家的甜品永远只有凯司令,岳老的生日蛋糕也永远是凯司令的,且不是鲜奶蛋糕,而是稠厚滑腻的老奶油蛋糕,入口满嘴的儿时味道。
岳老接过蛋糕,笑着让黎糯进门。
原以为迎面而来的会是高朋满座的场景,不想整整一幢主楼只有岳老和保姆在。
岳老看出了她的讶异,解释道:“寿宴已经摆过好几场了,可烦死我咯,所以今天晚上我说我要清净,便没人再敢来了。”
可是,太清净了。
她问:“伯伯们呢?还有哥哥姐姐呢?”
岳老兀自拆了蛋糕的包装,让保姆切了一大块递给她,一一作答:“领导们自然是各忙各的。当归值班,黄芪还没下台,茯苓在北京没回来。”
岳家的后代各个都是医学或相关领域的精英。儿辈的三子,一个是市卫生局局长,一个是c大医学院二附院院长,另一个是c大遗传学的教授。孙辈中两个孙子皆为医生,最小的孙女尚在a大医学院求学。
“这群小的都太有出息,太有出息就不孝了,不提也罢。”岳老无奈笑笑,点燃了一支烟,抽了口,又闷闷咳了两下。
问她:“说说你吧,现在大二了吧?在学些什么呢?”
“系解、组胚、细生、生化……”她报着课名。
岳老颔首,“觉得哪门课最难学?”
“额……”她顿了顿,决定实话实话,“医学英语。”
话音未落,保姆走回客厅,向岳老报告:“岳老,您的小孙子回来了。”
“让他过来。”岳老掐灭了没吸几口的烟。
随着毫无拖沓的棉布拖鞋声,一名身着笔挺白衬衫、黑西裤的年轻男人径直走至岳老身边,顺手将挽着的黑色西服交于保姆手中。
黎糯忙起身,刚想张口称呼,就见岳老挥了挥手,让她免了礼节。
她将话吞进肚子,揉了揉衣角,方拘谨地又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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