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春是谁呀?”
“是十四阿哥的长子,今天十八岁了。”我说,这丫头有些不寻常,有些念头,最好想也不要想。
“十四阿哥,你……都当人家爷爷了?”月华有些不敢相信般,愣了一会儿,自已跑回房间了。
“她怎么了?”胤祯有些莫名,“好像哭了,哭什么?”
“那丫头皮得很,不会哭,大约是觉得我们说的太闷了,自已玩去了。”我心头雪亮,同时也有些好笑,因为太熟悉了反而不觉得,何时胤祯也变成了风度翩翩的成年男人了,如果月华的身世……只是,她的心思,注定了是一场空了,还好,她年纪还小,跌得不重,应该没事。
晚上吃饭,胤祯赖着不走,“我这里没有好吃的,”我恐吓他,他却只笑笑,说,“有什么吃什么,这几年下来,你以为我还宫里那个非珍馐美味不吃的阿哥吗?”
我叹气,在厨房忙活了半天,没有准备,日常我同月华吃得很简单,这会儿也只能切一盘前日我酱好正风干的牛肉,炒一盘鸡蛋,再嫩嫩地炖一碗豆腐,最后想想三个菜待客似乎薄了些,才凉拌了一盘笋干。
胤祯却吃得很香甜,同月华一样,头埋在碗里,胡噜胡噜地吃着。
大约是胤祯已经是爷爷的消息很打击月华幼小的心灵,吃了饭,好帮我收拾了碗筷就自已回房间了,我又切了几块梨加到沸水中,再添茶叶和糖下去,慢慢地泡我的水果茶。
“我明天就起程了。”胤祯低低的声音传来。
“路上小心些,注意身体”我倒茶,忽然很想笑,于是加上一句,“毕竟,是做爷爷的人了……”
“死丫头,你是说本阿哥很老了吗?”胤祯咬牙毁齿外加摩拳擦掌。
“没有,我只说一个事实罢了。”我继续笑。
“还说!”胤祯的手横过桌子,握住了我的,两个人同时一呆。
我轻轻地一挣,他也放开了手,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婉然,我今天很高兴。”胤祯终于说。
“我也是。”我喝茶。
“可我知道,我们高兴的不是一件事,你高兴,是因为又见到一个老月友;可是我高兴的,是因为——这样的一个晚上,看你为我煮饭,然后一家人围在桌前吃饭,我忽然觉得……要是……查……该多好。”
茶的味道在嘴里慢慢地散开,苦过后,却是甘,少年时的种种,忽又上了心头,却终究云淡风轻。
“这样不也很好?”我问他,也似在问自已。
“我很快就会回来,西北平定不是一两日的事情,总要……还要几年吧。”胤祯飞快地说。
“可是皇上年事已高,你长期在西北军中……”我想到历史上关于四阿哥矫诏篡位的种种传说,再看眼前意气风发的男子,心仍旧不忍,历史我无法改变,但是,却不能因我的存在而影响到一个关心我,在我困难的时候帮肋我的朋友。
“皇阿玛身体还好,我放心,保况,还有八哥、九哥、十哥他们在。”胤祯笑笑,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和笑容。
我点头无语,心里却有了计较。
“婉然,你在菜里放了酒吗?”送胤祯出去的时候,他忽然说。
“怎么?”我不解,酱牛肉的时候放过一点,这也能吃出来?
“我好像有些醉了。”胤祯一笑,走巷子,背影一点点地自我的眼前消失,他来我这里一贯小心谨慎,就如此时,我知道的随从必然在巷子的某处,却偏偏看不到一个人。
康熙六十一年很快就到来了,胤祯一直没有回来,而我仔细地研究了多时西宁周遭的地图,也打定主意准备往去南大理一行了。
很多年中,无论三百后还是如今,去南总是一个我身往的地方,如今,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我们住得很好,娘亲,我们不能把这里当做是家吗?”见我收拾行李,很多年中,这个场景月华已经非常熟悉了,她也开始来来回回把自已的衣常、小玩具包在自已的小包袱中,只是,这次不同的是,她拉住我的衣襟,有些不舍地问我。
“西北风沙大,娘想带你去大理,那里四季都开满了花,还有蝴蝶泉,泉水边有好多好多美丽的蝴蝶,月华去了一定会喜欢的。”我对她笑笑,“来,乖乖地收拾东西吧。”
“可是十阿哥还没回来,他叫我们等他回来的。”月华不死心,走了两步又回来。“
“月华,娘想问你,我们是像从前那样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好,还是,像现在这样每天守在一个院子里的日子好?”我叹了口气,放下手里正收拾的东西,拉过她,在床上坐下。
“我不知道,可是我想等十四阿哥回来。”月华垂下了头,有些无肋,片刻后,却又抬起头,我在她的眼中读出了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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