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星径直闯进危府时,仆人阻拦他不得,便只能脚步匆匆,朝着危隐青的院子奔去。
危隐青听罢,神情冷淡。
仆人忧心忡忡,只道沈辰星与往日不同,不像是寻常的拜访,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危隐青轻挥手掌,正要开口,视线已经看到了沈辰星的身影。他朝着仆人说道:“下去罢。”
沈辰星缓步朝着危隐青走近,他的眼底尽是波涛翻滚,声音冷若寒冰:“你不该给滢滢送那样一份礼。”
“辰星——”
危隐青抬眸看他,漆黑幽深的眼眸中尽是淡漠:“该与不该,都不能是由你说出口的。”
沈辰星扯唇冷笑,两人之间丝毫没有之前的恭敬和顺:“我要向元府求取,日后滢滢便是沈夫人。你既与元凝霜有了婚约,便应该清楚,人言可畏,既有了姐姐,合该与妹妹保持距离。你若是想享受齐人之福,我不会理会你。只是,那人绝不能是滢滢。”
数年的朋友情意,沈辰星未尝没有给危隐青留有颜面。沈辰星的直率性子使然,唯有危隐青这般如水的性子,才能让两人数十年和睦相处。因此,即使怒火萦绕在胸膛,沈辰星还是保持心绪冷静,要寻出最好的解决法子。倘若危隐青及时知错,不再打扰元滢滢,若是元滢滢不计较此事,沈辰星也不会再耿耿于怀。
听到“求取”两字,危隐青垂落的手指微动,他眸色渐深,心中念着“果真是个骗子”。再抬眼时,危隐青仍旧是平日里的淡漠模样,他轻声纠正着沈辰星的说法:“我与元氏凝霜,已退了婚约。而且,我并无享齐人之福的打算。”
危隐青看到,沈辰星的掌心合拢,手背的青筋隐隐鼓起。他想着,沈辰星这般率直的性子,竟然能够为了元滢滢,隐忍至这般程度,他不知该感慨,是沈辰星太过容易哄骗,还是元滢滢的法子拙劣却有效。毕竟,他们两人,不都为其所迷吗。
危隐青踱步至沈辰星的身旁,他的语气冷静:“辰星,你的性子像火,言语行事甚少顾及规矩体统,稍有不慎便能将人灼得遍体鳞伤。”
闻言,沈辰星不耐地扬眉,他来到危府,可不是为了听危隐青如何评判他的。
危隐青继续道:“元氏滢滢的性情,与你不甚相合。两个同样的火焰,彼此冲撞在一起,只会造成祸端。辰星,你应该选一个温柔体贴的女子,才能令后宅和睦。”
若是心性不坚的男子,听了危隐青的这番话,便会产生动摇,进而质疑自己对元滢滢的心意。但沈辰星不然,他既已经决定好的事情,绝不会因为旁人的三两句话,便随意更改。
沈辰星从宽袖中扯出苏绣鸳鸯里衣,轻飘飘地扔到地面。他不是冲动易怒的莽夫,来寻危隐青便是要厮打一场。沈辰星来此,便是要把所有的事情挑破,他要危隐青知难而退,但显然,危隐青并没有这个打算。
两人不欢而散,经此一遭,数十年的朋友情意,便在沈辰星离开的一瞬间,就化为乌有。
危隐青捡起地面的苏绣鸳鸯里衣,他手掌轻动,摩挲着上面鸳鸯戏水的图案。
“本想要慢慢来的,不过如今看来,怕是不行了。”
元老爷端坐高堂,看着分列在两旁的下聘之礼,浓眉拧紧。听闻有人来元府下聘,这些日子为元凝霜忧心的姜氏,便脚步匆匆而来。
她温声问道:“是哪家儿郎?”
元老爷却不言语,姜氏问的多了,他便拧眉怒斥道:“你只需管好后宅便可,理会这些事情做什么?”
姜氏怔然道:“可此事,向来是我来管的……”
元老爷冷声道:“你若是管的好了,霜儿还会被人退亲,我还会沦为城中的笑话吗?这下聘之事,你不要管,也不要想着打听,只安分地待在你的后宅,想想怎么弥补霜儿的名声罢了。”
即使是为了梦姨娘,姜氏也从未被元老爷这般厉声呵斥过,她脚步虚浮地回了院子。姜氏虽有心想要打听聘礼之事,但因为元老爷的话,还是暂且歇了心思。元老爷正在气头上,犯不着为了这些小事,惹他不开怀。姜氏暗自想着,元凝霜被危隐青退了亲,这城中能够和危隐青相提并论的,唯一个沈辰星罢了。沈辰星和元凝霜并不相合,又和危隐青是挚交好友,和元凝霜的亲事扯不上关系。而除了他们两人,城中其他有名有姓的郎君,姜氏并看不上眼。她便道,想来下聘的人,不是什么入流的人物,才惹得元老爷发了怒火。
元老爷走进了梦姨娘的院子,他面沉如水,脚刚踏过门槛,便冷声质问道:“你倒是教导了一个好女儿!”
梦姨娘当即跪下,模样柔顺道:“可是滢滢惹了祸,让老爷不开怀了。”
她这幅温顺模样,倒是让元老爷心中的怒火,顿时散去了大半。元老爷大刀阔马地坐在圆凳上,说着今日有两人来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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