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一松,“哇,哇”的好一阵呕吐,估计苦胆都要吐出来了,直到吐出的东西都是酸水了,实在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来了,才感觉胃里好了一些。
大牙擦了擦嘴,使劲的吐了几下唾沫,这才问我:“来亮啊,啥东西,好像是肉汤子里生蛆了吧?”
柳叶一听这个又忍不住的要吐,用手掩住口,不停的在深呼吸,表情极度痛苦,冲我们连连摇手,似乎已经到心理承受的极限了。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为什么今天碰到这么诡异的事,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忙招呼大牙把箱子先给柳叶,然后放了把火烧了坛子里的东西,又把土回填上。等把坟头重新填平后,看看表也快到四点了,马上就要天亮了,丝毫不能耽搁,就拉着大牙和柳叶往回跑,进了村子后,一路上依旧是提心吊胆,蹑足前行,好不容易才顺利的潜回厢房。
刚进屋后不太久,村子里各家相继都亮了灯,鸡鸣犬吠,烟囱也升起了炊烟。
第一卷 十三副神铠 第二十一章 路死扛尸
我们三个盘腿坐在炕上,没有开灯,谁也没有吱声,歇了好一阵,才把气喘匀了,不约而同的都盯着那只从墓里带回来的箱子看了看。
找量了一阵过后,大牙和柳叶都抬着盯着我,显然是等我告诉他们这墓里的事情。
我把脚往褥子里伸了伸,冲他们挤出一丝苦笑,告诉他们这种棺下有棺的墓葬格局在风水上叫“路死扛尸”。可以说是在财力不允许的情况下所能完成的最高级别的墓葬阵式,而这种葬法十分邪恶,一直以来就是下三滥的旁门左道。
这种葬法首先要在最底层放置小棺,棺内放童男童女的尸身,这童男童女的尸体一定要在特制的药水中浸泡七天七夜后才可以入棺,而这具小棺则被称为“养尸棺”或是“荫尸棺”。然后在小棺之上再下葬墓主人的棺木,为使下面小棺内的纯阴之气能快速的滋养下葬之人的尸身,所以下葬的墓主人只能使用棺,而不能使用椁,用这种邪恶的方法人为的制造一处“荫尸穴”,相信尸身不腐后才可以得道成仙。
大牙听到这里,嘬了嘬牙花子:“这个我还真听说过,据说当年孙殿英盗东陵时,慈禧老佛爷就像睡着了的样子,穿着华贵富丽的寿衣,金光灿灿;头戴九龙戏珠的凤冠,霞光闪闪;脚下踩着翠玉碧玺大莲花,瑞彩千条。青丝如墨,颧额隆茸,双目微合,面庞如生,只是手指甲长了挺老长,还生了一寸多长的白毛,据说是白毛棕子。”
大牙说得活灵活现,唾沫纷飞,就像他当年在现场亲眼看着了似的。我也懒得去打击他,就接过话头解释说,这种情况可能是当时条件不允许,找不到童男童女尸身,或者是情况紧急,只能草草了事,这才弄了两只坛子,里面放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腐肉,以代替“荫尸棺”。如果猜的不错,那坛中的蛆就是尸虫的幼虫,生于坛子中药水泡的腐肉中。
一想到墓坑里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尸虫,头皮现在还有点发麻,我忍住恶心告诉他们,尸鼠天生对阴气敏感,才会成群结队的沿着洞钻了进去,在穴坑里碰到长大了的尸虫。尸鼠以尸虫为食,但也耐不住尸虫的数量巨大,估计偶尔也会被尸虫咬死几只,供尸虫分食,这才形成了一种变态的生物链,相互依存。
柳叶和大牙都频频点头,似乎明白了一些。只是对我说的这种“路死扛尸”有些好奇,不过想想也就罢了,中国几千年文化,博大精深,这种东西更是玄之又玄。
我们都忙活了大半夜,连困带乏,精力与体力都已经严重透支了,三个人一个接一个的打着哈欠。眼看着天已经放亮了,实在没有精神了,困得都不行了,也就不再往下说了,各回各屋,补觉去了。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感觉一股阴风袭体,我激灵一下就睁开了眼睛,不禁大吃一惊,一股阴森森的寒意刹那间传遍了我的全身。
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院子里,黄金屋顶,漆红的柱子,院内奇花异草,斗艳争芳,只是花朵开得极为妖艳,血滴一样的红色很是触目惊心,虽有香气徐来,但丝毫不觉得沁人心脾。院落很方正,堂门上的匾额上书写着两个遒劲有力的楷书大字:大过。
我正有些疑惑时,突然看到了院子里游廊中的大牙和柳叶,他们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我便朝着他们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刚要说话,就听到天空中突然一声鹤鸣,响彻云宵。
而从厅堂里却迈步走出一人,身材高大,威武雄壮,一身铠甲,腰挎大刀,正了八经的一个古代武将的打扮,这身装扮也把我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不成睡了一觉就穿越时空,跑到过去来了?
再看那员武将脸上罩着一个奇怪的面具。面具看起来像是用黄铜打制的,粗犷简单,罩住了整张脸,在口、眼、鼻等部位留着几个窟窿,这还可以看得出来做的是人形的面具。头顶插着几支羽毛,面具上也用羽毛装饰成了胡子和眉目。这张面具风格简拙、质朴、粗放、自然,没有太多雕琢的痕迹,很原始,感觉很神秘。只是这样的面具罩在一个威风凛凛的武将脸上,多少有些怪异。
就在我们好奇的走近想要看看他到底是谁时,突然看到他突然用力跺了一下脚,一瞬间就感觉整个院子都随之晃动了一下。随后慢慢的转了一下头,看着我们的方向。虽然隔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是在冲着我们笑。这种笑像是刻在了我们心里一样,很真实,印象也很深刻。等到我们再要仔细看的时候,就感觉他的脸上突然像是罩着一层烟雾,整个院子里也似乎下了一场大雾,虚虚幻幻的看不太清楚。我张口刚要说话的时候,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就消失了。
看着糊着报纸的屋顶和墙壁,再打量一下身边熟睡的大牙,脑袋中还想着刚才的那个情景,才意识道刚才的景象只是个梦,唯一不同的是梦中的我是清醒的,有意识的。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一想到梦中的情景,仍是心有余悸。
等我们洗完脸,二姑都已经把饭给盛好了,累了一晚上,着实有些饿了,每个人都吃了不少。
吃完饭,我单独的和二姑说了说昨天夜里帮二姑夫处理他家祖坟的事情,告诉二姑不用担心,让二姑夫这几天有时间去给烧烧纸,告慰一下应该就没事了。二姑听我说完后很高兴,一个劲的夸我。我心里也反而倒是有点过意不去,随便聊了几句,找了个借口就溜回了厢房中。
大牙吃过饭,也有了精神头,正拉着柳叶在研究着那石头箱子。
夜里也没有时间仔细的看看,现在天大亮了,这才看得清楚。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石头做的,看着有点像大理石,切角平整,严丝合缝,箱盖的缝隙几乎连头发丝都插不进去,可见这箱子的制作工艺极其苛刻。箱体无雕刻,简单至极。
大牙坐在炕头上估计已经研究了半天了,见我进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来亮,过来瞅瞅,这东西也没看见个把手,也没有锁眼的,抠也抠不开,撬也使不上劲,整得也太结实了,像是用胶粘死了。”
柳叶也看了我一眼,冲我感叹这只箱子的工艺,想不出来竟然靠人工就能做出这样的一只精密的箱子,比保险柜都要保险。但是柳叶猜测里面应该是空心的,因为箱子的体积与现在的重量严重不符。
大牙听柳叶说是空心后,双手又给捧了起来,用力的掂量了一下,然后就要摇晃,想听听里面有没有动静。
我赶紧拉住他:“程爷,程爷,您手下轻点儿,可别随便这么晃,过去的人聪明着呢,机关、转轴、八宝螺丝,有些东西连现代人都没法搞明白,真要是里面有个什么自毁机关,就算我们打开后也什么都得不到了。换句话来说,万一里面要是炸药,你这一摇晃,咱们都得坐土飞机上天了。”
大牙一听我这么说,横了几眼箱子,撇了撇嘴,小心地放了下来:“搞个屁啊,整个箱子还这么多名堂,不会里面是金银珠宝吧?妈了个巴子的,这回可发了。等我有了钱,他奶奶的,我就买一辆公交车,专门走公交专用车道,还就停在公交站点上,等有人想上车了,我就告诉他,‘对不起,这是私家车。’妈的,想想都过瘾。”
再看大牙完全陶醉在那种幸福里去了,我白了他一眼:“你是真有出息啊,今天我们是开眼了。好久没有人能把牛皮吹的这么清新脱俗了!可是你也不想想,就你那模样,长得跟孔乙己的,还发财呢?可别做你那春秋大梦了。上了半辈子学,思想境界还这么龌龊。大学之道知道不?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你有点追求吧!”
大牙一看我埋汰他,也来劲了,冲我一瞪眼:“拉倒吧你,可别给自己立什么牌坊了。你要是再惹我,小心我把你名字写在我裤衩上我放屁崩死你!告诉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亘古不变,这是自然规律。人不为财死,鸟不为食亡,那才是不得好死。”
柳叶早就习惯了我和大牙互相崩坑敲打,听我俩在这儿胡说八道,也不说话,在一旁呵呵直笑的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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