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加紧练兵。军费一事,却不知如何筹集了。”
“这……朝廷近年库存紧,户部已支不出多少银子了。先皇与今上虽裁减官职,又改了后宫规制,却仍是为此头疼不已。涞水周边的灾情疫情治理花钱如流水一般,无可奈何。”
“那边灾民虽多,你们那些酸文官不贪不取,再怎么也够了。如今边关兵士人数不断减少,朝廷抽调的壮丁又多被用到别处,军粮押送拖沓,铁器质量不良,何谈守卫疆土?”
“军费一事……恐怕依靠朝廷是不行的了。子衿愚钝,原还以为是章訾那贪官所为,才使军中物资调用窘迫。”
“章訾并非十恶不赦之人。”庄泽叹了口气,“岳霖几年前曾与我约定,任那蠹虫再嚣张几年,等他来想法子解决此人。他的关系情报,弄到对章訾不利的东西易如反掌。”
“……章訾并非贪污军饷?”
“非也。他确是打过军饷的主意,只是贪污
65、入冬 。。。
数额太少,不足以论罪。章訾欺瞒上下、贪恋女色、祸及百姓却是真的。以前任监军一职的人也未曾如此荒唐。”
“难道是杀敌太多,军中对人命看得如此轻贱?即便不杀章訾,先生也已安排子衿到边关……”
“章訾若是贤良官员,怎么显得你既亲近士兵又能文能武?”庄泽大笑起来,“真是无用的书读多了,成了酸腐文人。若是为忠义之事,一条人命算什么?”
“可是……”
“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庄泽的发须花白如雪,寒风吹来,颇有一种良将迟暮的凄凉悲壮之感,“为身后这疆土守卫了二十年,到死竟找不到一个可以继承遗志之人,未免太过可笑。左右将军皆是勇猛而无谋之人,更无令所有士卒信服的威望。子衿,我信岳霖的人。接下来这一场大战,是你的机会。天时地利,你可千万莫让我失望。”
子衿有些疑惑地看着庄泽,仍是忍不住问道:“将军是什么意思?子衿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却也非良将。庄将军身体健朗,千万莫谈让位之事。”
“你不该是这样的性子。”庄泽拍了拍新修砌好的城墙,“我以前的副将,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惜,前几年那场大战,许多良将精兵都伤残了。”
“将军说的……可是吴钩?”
“你认得他?”庄泽笑了笑,竟如同一个和蔼老者,“是个有志气的孩子。文武状元,可说是前无古人了。第一日来边关便是寒冬,他和其他新兵一般,在一尺半的雪里站了两个时辰。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他就在我身旁,刀砍得极痛快,利索。那时若非他救了我一命,我现在已经被葬在京郊了。”
66
66、杀敌 。。。
秋末冬初,胡人的最后一场大战尽显凶悍之色。
进攻渐渐变得猛烈,士兵们不停地将巨石羽箭投下城去。百姓们在战火中穿梭,修补着日益毁损的城墙。
不断有伤残的士兵被运进城中的医馆;由于敌军进攻间隙太短,没有打扫战场的时间,战死的士兵被弃置城外。
庄泽与子衿仍是站在墙头看着。胡人的主帅也未出现,几个骠勇粗壮的偏将在战场上左冲右突。
有的士兵弯□子朝马腿砍去,又让被绊倒的马压在了身上,动弹不得。
城外的士兵逐渐减少,兵刃碰撞的声音渐息,血染遍了兵甲与沙场。从城上望去,如同一场噩梦。
不断有士兵来报告各处的情况,物资极其缺乏,兵力呈薄弱之势。
进攻的间隙。
庄泽召集让士兵们整理好剩余的兵器,又让百姓换穿上重伤的士兵的服装。子衿看着有些不解,欲问,庄泽却说:“子衿,我们准备撤退了。”
“撤退?可是这座城还守得住,为何要退?”
“不是说了么,这是今冬的最后一场大战。”庄泽低声笑了起来,“说起来,过完这一年,我便是花甲了。”
“将军老当益壮。”
“得了吧,把你那套东西收起来。在风里面站了那么久,手都冻僵了吧。”庄泽解□上的披风,丢给子衿,“这披风颜色深,在夜里不显眼,可以取暖。已经穿了二十年,还是岳霖送给我的,你别嫌弃。”
“多谢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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