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征抬头看着他,面上挤出一些微笑。096停下来。
“我知道,”许长征开口道,“我知道这个任务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实现的任务,因为两年了,我们自己也毫无头绪,你总不会认为我们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吧?不是的,我们做了一些工作,但都徒劳无功。我既然今天冒着这么大的危险使用替身把你从墨西哥紧急召回,就是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查出真相。”
“谢谢组织信任和许部长的培养。”菲利浦感动地说出一句,但这并不表明他心里就有了谱,这点许长征一定从他脸上看出来了。部长接着说:
“我信任你,但只有这一点还是很不够的,我之所以找到你,还因为我认为你有这个能力!”
许长征部长在烟雾中使劲眨了下眼睛,096看到他右眼角那粒痣跳动了一下。
“小赵!在美国做秘密情报工作必须注意两点,第一,要以己之强对敌之弱,一定要抓住对方的弱点,从薄弱环节入手,千万不要逞能,不要不自量力,否则就是拿鸡蛋去碰石头。我举个例子,你的电脑知识,特别是黑客知识从业余角度来说,已经达到一流水平。但是你是否可以倚仗这个技能去进攻美国五角大楼的军事网站呢?当然不行,世界上最好的黑客早就被五角大楼搜罗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被他们编了号。美国在这方面是强项,我们应该避免这点。所以我当上国家安全部部长后,第一要做的就是废除了高科技密码通信联系,越是高科技越是不安全,我们在几乎所有的高科技领域都和美国相差至少十年时间,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美国国家安全局的密码破译部目前的能力是可以破译世界上所有的密码。当然他们却无法破译不是密码的密码!”部长说到这里有些掩饰不住的得意,康伴智局长也献媚地点着头。
“但以你现在的电脑知识和黑客技术,你却可以轻而易举地编一些程序,你可以进入非保密的美国公民的信箱,你可以……你可能会问,那么这些和我们的工作有关吗?那么我就告诉你,当然有关,因为做情报工作的第二个要点,也是我让你必须注意的第二点就是一个字:人!”
096和两位局长一起认真地听边抽烟边作指示的部长。特别是两位局长,他们从来没有看到部长如此有兴致,部长平时对谁都是沉默以对。只有对海外归来的情报员才会流露真情,而对于眼前的096就更是有耐心和爱心。
“做人力情报工作不是飞墙走壁,不是翻山越岭,更不是溜门撬锁,归根结底一句话,做情报工作是做人的工作。这一点和前面的第一点可谓殊途同归。因为在美国做情报工作就更应该是做人的工作。试想一下,美国的保密制度行之多年,很多漏洞都被堵塞了,现在的保密制度执行起来非常严格;加上他们高科技加密技术也远远超过我们,所以如果我们要在这方面有突破,那是很难的。可是美国的保密工作也是由人来执行的,所以最后还是一个字:人!”
两位局长脸上始终是皮笑肉不笑的献媚,看不出内心对部长的话到底有什么反应,但听到后来的096却渐渐觉得听出点味道和名堂了。
“096,还记得过去八年我亲自交代你的两项指令吗?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你现在掌握了对美国人开展工作的两个有力的武器,简单地说就是:电脑和《圣经》!”
六
上个星期没有追到那个右眼角有粒痣的人,杨文峰感觉到气馁和不安。不过一个星期下来他的麻烦够多的了,也就渐渐把这事忘记了。
杨文峰的院长职位早就被民主选举拿掉了,目前的院长是那个不久抬出去的尸体,由于抬出去时,戴口罩的战士们忘记脱下他的院长白大褂,所以这个院长职位到目前为止也就空缺着。估计过不多久,没有看到院长白大褂的病人们就会忘记这里曾经有院长这个职位。
院长是在一次开党内民主生活会时,被飞来的茶杯砸得脑浆迸裂而当场死亡的。那次党的民主生活会杨文峰也参加了,他不是党员,但他惊奇地发现,这个疯人院里住的绝大多数都是共产党员。院长当场死亡时,杨文峰暗中记住了那个砸茶杯的人,但后来他想起来对方是神经病,于是苦笑一下,就忘记了。
这天下午阳光透过山里的冷空气投进花园里,大多数的精神病人都来到花园里迎接阳光。杨文峰一个人远远站在池塘边观察着这群疯子。
“很有意思,是不是?”身后突然传来这个带点嘲讽的声音,立即让杨文峰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他并没有回头,但他听得出这声音不属于这个院子里的任何一个人,这声音听起来更加疯狂,但却不是疯子嘴里可以发出来的。
“看得出,你很喜欢这里,甚至有点乐不思蜀了。杨先生。”
杨文峰这才回过头,他看到一粒痣,这粒痣长在那双鹰眼般锐利的小眼睛旁边。
“你好像也很喜欢这里。”杨文峰回过头,继续盯着池塘那边的一群人。
“不错,”那粒痣跨前两步,和杨文峰站在一起,“很有意思,不是吗?”
“是的,很有意思。”杨文峰淡淡地说。
“在这个高墙外面,每天都发生很多事,有些可以让人理解和接受,有些让人无法理解,更加让人无法接受,有很多时候,我想不通的时候……”
“你就到这里来,不是吗?”杨文峰打断他。
“是的,我就到这里来,眼前这些人可以让我换一个脑筋思考,有时让我豁然开朗。”
“他们是谁?”杨文峰冷冷地问。
“他们是谁,有什么重要呢?”那粒痣叹口气说道,“只要知道他们是疯子就行了。”
“是的,我知道,他们是疯子,否则,我们两人就是疯子了。”
那人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起来,眼角上的痣一闪一闪的。
“可是,他们每个人都有名字,不是吗?”杨文峰冷冷地问。
那人愣了一下,点点头,“不错,他们每个人到这里来之前都有名有姓,有些甚至还大名鼎鼎。喏,你看那边两位,”
那人指了指蜷缩在一棵小松树下的两位军人模样的人。“他们曾经是共和国军队里的高级将领,其中一位是军长,十几年前由于拒绝执行军委主席的命令,被军事法庭秘密判刑,呵呵,刑满释放后,我就把他们接到这里……”
杨文峰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他们是谁。
“他们两位到这里后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杨先生能够猜到,他们现在到底在想什么?我想他们肯定很后悔,因为外面早把他们给忘记了。如果他们当初履行一个军人的义务,那他们现在很可能都是军区司令员一级的首长,我见了他们还得敬礼呢!哈哈……”
“你并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你只是猜测,或者愿望而已。”杨文峰冷冷地说。
那粒痣嘎然停住了抖动,笑声也停止下来,眼睛开始慢慢收缩,随即一下子放开,眼角又挂上笑容。
“也许你是对的。你再看那位,就是那位把棉袄和短裤搭配在一起的长头发。”
“我看到了,他有名字的!”杨文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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