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行动果然名副其实,只要一个环节出现问题就会功亏一篑。
而此处是午国腹地,事败后众人的结局不难想象。
待商议完大事,段勋拉过刚满十六的独子段厦,小心吩咐道:“往后的日子,你便跟在王爷和钱阁主身边,助他们和其他江湖人士截断龙脉。”
说完他又掏出两本书递给儿子:“这两本乃是本门剑法和掌法的秘籍,你小心收好。”
段厦也知道父亲此去凶险,劝道:“父亲,要不就算了,那擂台虽是切磋,但刀剑无眼。咱们去和梁王说说,没准有其他办法。”
段勋知道事已至此,跟本没有其他办法,但他还是安慰儿子道:“不必忧虑,我打听过,这次的武林大会霜虹派这类最顶尖的门派自矜身份。现在天下未定,他们不会参加。”
“其他都是些不入流的角色。”
段厦如何不知这是父亲宽慰之言?有自信在沱阳城大展拳脚的又怎么是泛泛之辈?
他又劝道:“我听说沱阳有个叫松石门的本地门派,近来迅速崛起。应该有过人之处,恐怕不好对付。”
“怎么?你对我没信心?”段勋反问道。
段厦道:“父亲的武功我很清楚,只是此次擂台不仅对手强大。到了后几轮,那些午国人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阻止您一路赢下去没准会使出什么卑鄙的伎俩。”
段勋道:“至少我这还是比武,你们和其他武林人士若是被发现,那可是要掉脑袋的。既已选择了这条路,怎能不担风险?”
“儿子,咱们鸢国是弱国,午国是强国,但若因此自认弱小,那么国家便永无翻身之日。”
留下这句话,段勋便背着剑,独自入城。
如传闻中一般,这次武林大会的规格很高,沱阳城中张灯结彩,仿佛不是在庆祝一场比武,而是在庆祝天下的一统。
段勋曾游历各地,见识还算广博。
但他依旧被沱阳城的繁华以及午国的昌盛所震撼,难以想象乱世之中居然有这样的地方。
城中百姓的脸上丝毫没有属于乱世的紧迫和不安,他们只是安心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他们相信,任凭外头风吹雨打,沱阳高大的城墙会将一切隔绝在外。
所有外来的武者都清楚权世昌打得是什么主意——他要借此告诉不愿归顺的江湖人士:比武还没开始,你们便已经输了。
如果可以,段勋也希望自己的国家有这样的底气。
他在武林中颇有名声,而午国与鸢国的战事又如火如荼,对于他的到来,沱阳城里的居民们议论纷纷。
他们大抵认为鸢国在战场上找不回的东西,得靠一介武夫在擂台上找回来。
而弱国只能以这种悲哀的方式徒劳地去证明自己并不弱。
偶有相识的武林人士见到段勋都会点头示意,若是遇到同为鸢国的武者则会默契地对视一眼,不再言语。
段勋知道,除了自己以外这些人都不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
而且他们中的许多人带了不少门人弟子,名义上是“加油助威”,实际上是为了多带几个人手来挖掘龙脉。
梁王和钱双柒把一切都赌在了临渊行动上,而参与行动的人之中,只要有一个人出卖消息,大家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即将亡国之际,除了自己的同胞又能相信谁呢?
段勋找到大会的举办地点报名后,便在一家不起眼的旅店住了几天。
这几日,他并没有关注外界的传言,身为武者,他一向知道准备自己比准备别人有用。
可就在比赛的前一天,他的房门突然被一个陌生男子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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