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后,两人来到元家,那是两间低矮的土房,房子两边用木条各搭了两个侧间,居元小花说,东边那间是厨房,西边那间是柴房。
正面的那两间,一间是元家夫妻带着元小弟住,一间则是元家几个姐妹住。当然,白天元家姐妹几个的那间,还要用来吃饭、接待客人等用处。
“小花,你这死丫头,还知道回来啊!谁让你去上学的,还不快去给老娘割猪草!”
正当元小花带着季悠悠想进屋时,从东边那间小间里,蹿出来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女人。
她的头发枯黄而散乱,脸上黄黑相间更是显出岁月的痕迹。此时,一双不大而昏黄的眼睛怒瞪着元小花。身上的衣服虽然洗的干净,但已经看不出它原来的颜色。肥大的裤子上打着不少补丁,脚上的布鞋,更是露出了两只大拇脚指。
“妈,季老师来了!”元小花小心的向前挪动了几步,轻声的说道。
被元妈妈柳金玉这么一喊,元家人都闻声出来看究竟。
“这位是……”
“爸,这位是我们学校的季老师。”元小花抬头挺胸的介绍道,那感觉特骄傲!
此时柳金玉才抬眼看向站在元小花不远处的季悠悠,“好俊的闺女!”嘴里夸奖着,两手更是不停的在围裙上擦拭着,脸上更是笑容满面,“那,那个老师,对不住啊,刚直顾着骂孩子了,真是对不住啊!快快屋里坐,都傻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快请老师进屋,大花快去倒水来,二花,去我那屋拿些果子来,赶紧的!”
“哎,好咧!”两花清脆的应道。
“不用这么麻烦,我坐一会就走。”季悠悠笑道,“学期快结束了,我是想来问问,你们对孩子上学这事有什么看法。”
被客气的让进屋,季悠悠坐在昏暗的屋子里,尽量放松自己,语气更是异常的温柔的对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元家夫妻俩,怕吓着他们。
“看,看法?”柳金玉看了眼元大树,见自家男人那一脸茫然样子,顿时气的不行,但看到对面正望着她俩的老师,还是老实的回道,“老,老师,我们没什么看法啊?”
这个老师为什么要问她们对于孩子上学的看法呢?难道小花在学校里表现不好,老师也想着劝她们不要再浪费时间浪费钱,送孩子上学?这倒是跟她想的一样了,她虽然当初答应让小花去小学,也是想让孩子自己知难而退,所以,一直都没给孩子一分学费。
季悠悠扫了眼柳金玉,从她刚刚变化多端的脸上,看出,元小花妈妈起初不一定是真心想让孩子上学,只是想通过艰难的实事,打击孩子,从此使孩子不再跟她们提上学这事。
“我今天听元小花说,你们不让她继续上学了?”
“嘿嘿,孩子自己说学的不好,咱就不浪费那钱了。”柳金玉大力的挥着手,以增加自己的说服力。
“元小花她说自己学的不好?”季悠悠见柳金玉这样子,肯定是从来就没关心过元小花的成绩,于是也装愣的问道,“她回家就没跟你们提起过,她是她们那个年级里的第一,而且每次考试都是第一!”虽然是一年级的第一,但那也是第一不是!
“啥?第一?”这会不但柳金玉大着声音问道,连始终坐在一边不吭声的元大树也大惊道。
“是啊!第一,每次都是!”季悠悠肯定的对着她们点头。
“这个……”柳金玉犯难了。
“婆娘,让小花继续念吧?”元大树头一次对着柳金玉要求道,“小花这么好的成绩不念太可惜了!”
“是啊,小花妈妈,小花这么好的成绩你不让她继续念下去,真是太可惜了。”季悠悠看着柳金玉脸上的挣扎,想是在在顾虑些什么?
“这个……小花的弟弟……他过几年也要上学,咱们家供不起两个孩子。”
“妈妈,我不用你出学费,只要你让我继续上学就行!”元小花站在柳金玉面前央求道。
“你?你哪来的钱上学?”柳金玉大声的责问道,“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有那些钱,还不如留给你弟弟,那才是我们元家的希望!”
“不,我就要上学,你不让我去,我不会偷着去啊!”元小花倔强的说道。
“你这死孩子,反了天了!”柳金玉扬起蒲扇似的手,就向元小花打去。
“干什么?坐下好好说!”季悠悠一把抓住柳金玉的手,顺势的把她摁坐椅子上,“不许打孩子!”
“那,那个老师,我不是想打孩子,是孩子不听话……”柳金玉平时在家里做怪了主,今天一激动,就忘了还有客人在了,这会是一脸尴尬的不行。
“小花妈妈,孩子喜欢念书是好事,不管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以后有出息了都是你们的孩子,都能帮上家里。”季悠悠耐心的劝道,“再说,孩子她也没要你出钱,小花又是个勤快的,放学回来,她照样能帮你干活,不是不,小花?”
“嗯!”元小花重重的点头,对着柳金玉说道,“妈妈,你就让我继续上学吧!我一定会好好读的,争取以后每次都考第一。家里的猪草,我每天都会抽时间割好。我还可以把学校里学到的知识教给弟弟,让他比别个孩子更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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