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无大碍了。阿西不知道在哪指了指下面,然后示意我下去。我们收拾了一下,然后开始下山。我一手端着那剩下的半盒符水,另一只手把着山坡上的树,开始小心翼翼的往山走去,不能用手电筒,在到达山顶之前,我们就一直在抹黑赶路,可我意外的发现,当眼中涂上符水后,黑暗的事物开始看得很清晰了。
很快,我们来到了半山腰,距离龙门镇的村宅不到五十米时,我们放慢了脚步,猫下腰侧身下山。大概二十米的时候,已经不能再往前走了,因为镁光灯把四周照的如白昼一般我们于是找了一棵大树,然后停了下来躲在了树后。阿西把嘴凑过来,轻声的说,我们先看看。我点点头,然后往自己的眼睛上又涂了点符水。
阿西居高临下四顾了一圈,然后指着下面那户民宅问我,你看那宅子能看到什么?我仔细看着,然后一下子被吓得坐在了地上。我看到的,是那民宅上黑压压的站着差不多一百个灰蒙蒙的身影,那些身影有高瘦的,有矮胖的,有弓背的,有孩子模样的,还有蹲在那里的,全部都低着头,用一双双苍白又有些发着萤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在院子里用叉子和木棍清理毒蛇的消防员。我看着他们,觉得毛骨悚然,觉得心情很烦乱。甚至有些恶心,我一时间瞠目结舌的望着这一切,连喊叫的声音都被堵在了喉咙里。阿西在这个时候,仍然很漠然,他拍拍我的肩膀,轻声说,“害怕了?没什么可怕的,你看到的就是鬼道众生中的善魂魄,真正的恶鬼其实在屋子里呢。我抬起头,看了看他,然后轻声的问,恶鬼,什么恶鬼?”他望了望我,然后说,“不要着急,你会看到的!”
阿西于是叫我一个人在树后呆着,然后一个人又往前走了些距离。只见他蹲下来从背包里又拿出一张黄纸,和一个油布包,他打开油布包,里面有两把医用手术刀和几只毛笔。他又从背包里取出了一瓶二锅头,之后他做了一件至今让我无法理解的事。
他拿出一把手术刀,然后在舌头上飞快的划了两道口子,他低下头,用黄纸接着滴下来的血。血流的很快,霎时黄纸上已经滴了一滩。他打开那瓶酒,灌了半瓶含在嘴里,随后一边用食指在黄纸上画符,一边把头仰向天空,之后冲天空喷酒,酒洒下来洒在爱惜的身上,那情景煞是好看,之后,他扒开前的衣服把那符贴在自己的胸膛上。他转过头冲我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让我别动,然后站起身,向前大步流星的走去。我一惊,刚要喊他回来,因为这样很容易被警察发现。但是为时已晚了,他已经走进了镁光灯下。但我看见了一个很奇怪的阿西,他的身体竟然很透明,双眼发出苍白的有些萤光的颜色。他的身子看起来很轻盈,纵身一跳就飘了起来,然后轻轻的落在了那家屋子的房顶上,和那些鬼站在了一起。
我心想,我靠,这小子一定是把自己变成鬼了,准确的是把自己装扮成了鬼的样子。只见他拍拍旁边那个鬼,然后跟那个鬼说了几句,随即突然转过身,向我的方向指了指我。那鬼也转过身,向我的方向看了过来。那鬼先是一惊,然后眼露凶光,它吼叫了一声,周围那一百多号的众鬼也都转过身来,他们立刻冲下房顶,直冲我这边扑来。我一看不好,撒腿就跑。心里狠狠的骂着,阿西这个王八蛋,竟然敢出卖我,而且还把我卖给了一群鬼。
我头也没敢回,甩开膀子的飞跑,向山上跑,没方向感的跑,总之是玩命的跑。眼前,不停的出现树的枝杈和一些灌木。我的衣服被刮破了,胳臂和脸也都出了血。后来我实在跑不动了,双腿软的抬不起来,我心想,跑也跑不了了,那群鬼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想到这我脚下一软,一头栽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我感到地上很凉,很潮,空气很清新,混合着泥土的气味,我的眼皮有些沉,神智有些恍惚,我想到了家里的床,想到了我的荞麦皮枕头,于是合上眼就在这荒山野岭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慢慢的睁开了眼,醒来的时候,透过头顶茂密的枝叶看到,天空仍是漫天的星星。周围很寂静,身边一片幽暗,耳畔只有林间风吹动叶子的声音。我在地上坐了一会,感觉身上的肌肉酸痛。我打起精神,站起身,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我摸了摸背后,心一下凉了半截,背包不见了。我回了回神,回想起背包可能在跑路的时候丢在了路上,真该死,我狠狠的骂了一句。
我捋了一下思绪,觉得自己有两个选择,要么在这呆着,等到天亮,再想办法。要么向山下走,没准能遇到人家。正举棋不定的时候,一阵阴风吹来,身上打了一个冷战,我望了望周围,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晃动的树影。我感到有点怕,于是决定先走走,找一下是不是会有人家在附近。我看了一眼星星,辨别了一下方向,然后想象一下龙溪岩与学校的方位,向着西北方向走了过去。
路上,我捡了根很粗的树枝,一是为了走路方便,二是为了防身,三也是给自己壮胆。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让自己感到孤独和恐惧,我开始背诵从小学到高中学过的唐诗宋词。又不知走了多远,天空仍然黑着,周围仍是树木,我还在下山的路上。突然,我看见就在不远处,有隐隐约约的灯光,我大喜,开始加紧脚步。
约么有二十分钟,我走近了那处灯火,原来那是一间小木屋。木屋里有光亮,里面人影晃动。我走过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咳嗽,之后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谁呀!”我说,“我迷路了,能让我进去吗?”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来,进来!”他一闪身,把门让开,让我进去。我把捡来的棍子扔在一边,拍了拍身上的土,进了屋子。
屋子不大,有十几平米的样子,陈设很简单,一张木床,床上铺着一套被褥。一张木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瓶白酒一包烟和一个烟灰缸。一把木椅子靠在墙边,墙上挂着一副毛主席肖像。靠床的墙上挂着一支双管猎枪,枪管被擦拭的油黑锃亮。我转过头,看着这个中年人,他个子很高,脚上踩着一双千层底的布鞋,一身黄蓝布的外衣,头上带着一个黑色的前进帽,但是都已经很旧了,袖子上带着套袖,左胳臂上带着一个红布袖标,上面印着两个黄字“护林”!
我心想,哈哈,好了,碰到护林员了,现在这休息一下,明天天亮一亮,我问好了出山的路,就赶紧回学校。
护林员给我倒了一杯热水,问起我的来历,我避开和阿西去龙门镇的事不提,只说了我是个大学生,和同学游山的时候走散了,而且迷了路,误打误撞的来到了这里。护林员笑了笑,示意我喝点热水。他点了一根烟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听我说。我们聊了一会,他说,“你先睡一会吧,我看你也够累的了,等睡醒了再走。”我看了看窗外,天空还没有见亮,于是点了点头,躺在了床上。那护林人看了看我,然后点燃了一根蜡烛,熄灭了挂在梁上的风灯。屋内顿时黑了下来,只有一盏蜡烛的光微微的亮着,我长出了一口气,心里开始惦记起阿西,又开始回想起龙门镇的事,我的心里感到有点乱,又有些疲惫。
这时护林人走到我的床前,把旁边的被子展开给我盖上,我很感动;说“谢谢!我自己来。”
护林人说,“孩子,我给你盖。”说罢,抓着被角向上盖,一直盖到了我的脖子上,他还拽着被子来蒙我的头。
我扯了一下,“叔叔,我睡觉的时候不盖头。”
护林人说,“盖着头睡的香。”说罢又拽着被子蒙我的头。我没再拒绝,被子里很暖,很舒服。
我睡着了,睡了很久,觉得有些闷,于是推开被子,身上的被子很沉我觉得呼吸很困难,胳膊很酸软推不动。突然我感到有人拍我的脸,还喊我的名字。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天已经亮了,眼前是一张脸的轮廓,我仔细一眼,我靠,是阿西。阿西正在拍我的脸,“醒醒二哥,快醒醒。”可眼前的情景让我的心差点没蹦出来。
我正趟在地上,胸部往下的身上盖着厚厚的土,周围是一片,坟地!守林人不见了,小木屋不见了,一切都不见了,我昨晚在这片山腰中间的坟地里转了一夜。想到这,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阿西费了很大力气才把我身上的土弄走,我长出了一口气,一边拍着身上的土,一边指着阿西的鼻子骂。
“昨晚上你他娘装鬼,相弄死我啊。”我没好气的说。
“唉,二哥,不把那些鬼引开,我怎么杀那恶鬼啊。”阿西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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