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钦兆’一四一三年,即凰雀三十三年。
三月,在人间正是春风开始送暖的季节,然而在雀凰山因为没有季节之分,景色还是一如既往的。
但是对云舒和墨墨来说,这个春天却是很具备重大意义的。
因为在这个春天,墨墨按人类的时间计算,已经整整一百岁了,也与云舒认识了整整八十五年了。
在过去的实施了凰雀计年法的,二十二年岁月中,两人真正做到了相濡以沫,形影不离,云舒已经能慢慢的站起来走上几步了,从完全不能进食的身体内脏,到如今吃上一小碗雪露羹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脸色虽然没有泛出健康的红润色,却也不再如过去那般苍白凄惨了。
这所有的一切看在如墨和北瑶光的眼中,不知道有多么欣慰,以为以云舒的身体,他们两人走不到这么远的,没想到,云舒凭借他本身的意志力,还硬是陪着墨墨走过了第一个百岁,即便是对于妖精的孩子来说,超过一百岁再死去,也算不得夭折了,还能陪着自己的孩子庆祝第一个百岁诞辰,对如墨和北瑶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满足了。
虽然云舒不止一次要求他们回去蛇山,一再的要他们放心自己和墨墨两人,然而如墨和北瑶光如何能放心的回去?也知道如此对不起他们的另一个孩子北瑶宝宝,然而在云舒和墨墨随时都会离他们而去的阴影笼罩下,两人是再三的犹豫,再三的决定还是要留下来。
自从开启‘凰雀计年’后,流言云的困扰的确是消弭了一阵子,但是没有过上太久,那些人还是发现了这一改变,又开始了持续不断的骚扰,好在上门挑衅的人并不太多,被如墨打退了几拨之后,倒也没有再来,只是那骚扰,这二十几年来一直不曾间断,毕竟对天庭而言,这一段过程不过十几二十天的时间而已,一个新鲜的游戏,还没有玩过瘾呢,哪里肯就这么轻易的放弃?
对于这个情况,如墨只是关照墨墨不要让云舒坐近,或走近太靠窗子的地方,其他的事情,依旧是他在外面挡着,但是有时从云舒看似平静,其实却总有几分了然的神情中,如墨总不免怀疑究竟云舒是不是早已经在心中洞悉了一切。
这些年中,越来越开心的人就只有墨墨了,他把和云舒的每一天都当成了,是和云舒的最后一天在过日子,所以每一天都过的那么的浪漫和温馨,几乎要把他所能给予云舒的,统统都在一天里倾给云舒。
那样炽烈浓郁的爱,长年累月的包围着云舒,多少年也不疲累,云舒即便是铁石心肠也早就融化成一汪春水了,而这汪春水,如今已经完全不去介怀过去墨墨所做错的一切了,他全心全意的接受着墨墨如洪水泄闸般的汹涌爱意,不管多少,都全部收纳进他的心中,只叹太少,还渴求更多,只盼这么多的爱意,在他的身体和元神都化作无数碎片后,还能残存携带着一些属于墨墨对自己的爱走,即便没有了所有的意识,他依旧希望有墨墨的爱相伴。
天庭那边的小动作一直不曾停歇,这个云舒早已经明白,虽然如墨的表情平静,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破绽和漏洞,可是他忘记了北瑶光的表情并不能做到和他那般完美自如,从北瑶光眼眸深处透露出来的担忧和憎恶,让他知道,天庭那边这些年来,中伤和恶毒的流言从来不曾间断过。
这在从前是从来没有过的,本来云舒以为那些人是个别的对自己不满,所以在流言的煽动下,才会向雀凰山散布流言云,然而没有一个人的不满,会持续这么长时间的骚扰和不间断作怪,毕竟他们是神仙,天庭的情况,难道闲到所有的神仙都没有事情干,而全跑来他雀凰山了吗?
可见这分明已经是一场有计划的阴谋了。
趁着闭着眼睛午睡的时间,云舒的脑子里不停的在转动,不愿意相信,如今这样的局面,那个人也有份,但是却又骗不过自己,若是那个人不知道,就凭一个南杀,能在天庭掀起这么大的风浪,就算加上玉帝,在动自己之前,也得小心掂量着点,或者托人拐弯抹角的给雀凰山送个信,象征性的与自己报备一声,哪里会这样一声不吭的就来暗的?而且还小动作持续不断的延续到今天?
云舒他不怕天庭会拿他如何,毕竟就算天庭不把他如何,他的日子也快到了,待他去了之后,这雀凰山迟早会重新被天庭收回去的,难道他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及吗?
云舒不愿意把他看得那般低,毕竟他曾经是占据了自己心目中大半辈子的人,若是没有天庭,没有这苍生的福祉大业要实行,云舒从不怀疑,那个人是会和自己走到一起的,虽然他嘴上什么也没有对自己说过,行动上也没有对自己过分的表示些什么,但是,云舒就是认定那人对自己不是全然的无情,只是他的情比起他心中的雄图伟业来说,分量轻了那么一些。
在没认识墨墨的那些年来,虽然两人从没有机会见面,也虽然两人隔着广阔的天域见不到彼此,但是云舒总觉得即便见不到,就这么思念着对方,对方也是能感受得到的,即便那每年守候的山崖从来只有他一个人,云舒依旧不曾放弃过去那里等候,直到他让小徒弟来说,让自己不用等了。
后来认识了墨儿,进而与他相爱,虽然曾经有一段时间,他的心里很是挣扎和犹豫,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墨儿在自己的心目中占的比例越来越重,最终完全抵消了自己对那人的爱,然而在他的心中,他依然没有把那人当成过坏人和仇人。
完美总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完美也是代表着不能接近的,自己从前恋上了那人的完美,所以那人如今依旧完美的坐在九天之上,而自己却已真正意义上离他很远了。
高兴的是,他没有半点后悔,虽然他与墨墨在一起的年数很少,但是比起和那人认识的漫长的年代相比,他和墨儿相守的时间,却远胜过和那人相处的大半辈子,所以没有什么好惋惜的,怨只怨没有更早的认识墨儿,否则他们也能多一点点的时间,哪怕是一天一刻,也是好的。
在过去漫长的岁月中,他都没有对那人产生过一丝一毫的恨意,即便当初他和那人分开,他曾经怨过吟人,怨过天底下的苍生,唯独没有怨过他,但是这一次,若是现在所有的一切混乱,都是那人默许的话,他想他会怨恨他的。
因为心绪不宁,云舒闭着的眼睫不停的颤动,墨墨坐在床边不远的软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却没有看进去半个字,眼中全是担忧,不知云舒他又突然间为什么在烦恼。
轻轻地把书放在了椅子上,墨墨走到了床边,在云舒的身边坐了下来,云舒也知道了墨墨是发现了他的不安,也不躲避的睁开了眼睛,先一步开口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云舒,你在忧心什么,早上不还好好的吗?”墨墨扶住云舒的身子,让他小心的靠坐起来,细心的在腰后垫了一个云枕,“愿意跟我说说吗?”
“墨儿,估计这几天就会场客人到了,若是有人来的话,给我点时间让我和他单独聊聊,好吗?”云舒微微皱着眉头轻声道。
在他的心里,他希望那个人不要来,毕竟一旦来就代表着自己对他的怀疑成立了,若是不来的话,那么起码在自己的心里,他所花费的大半辈子的时间,并没有浪费掉,那个还是他曾经喜欢过的那个人,然而他若真的来了,自己又该怎么办?又会怎么样呢?云舒自己也有些不确定了,多少年以为值得一付的青春和所有,若换来的是那样绝顶的背叛和欺骗的话,云舒光想象,心中就觉得恨海难平。
“是那个人要来吗?”墨墨先是一怔,随后便反应过来的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我希望他不要来,真的希望他不要来!”云舒的表情有些隐忍的痛苦,那种从心底发出的排斥意味是那么的浓烈,让墨墨确信云舒的心里是真的不希望那个人来到这里,不由轻轻的拥着他,“不要担心,这么多年都没有来看过你一眼,任你虚掷了多少年的青春和光阴,如今他又怎么会来呢?就算他来了,云舒,你也要记住,你还有我呢,有我爱着你,陪着你!”
云舒轻轻地点头,“我知道,我现在只要你,不再想要见到他了!”
话虽如此说,云舒的心里那种预见感却越来越严重了,正如墨儿所说,自己等了他那么多年,他都没有来过,连施舍自己一眼都不曾,却如今在这个时候若出现在雀凰山的话,让自己如何再相信他?如何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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