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的呼招。绝无喧宾压主之虞。他对做秘书的那一套程序,可谓驾轻就熟,运用自如。他黑黝黝的皮肤赓续了居民的朴实,同时他的脊梁也禀承了习惯弯腰也善于弯腰的农民的弹性。像洪秘书这样的人,乃人类登峰造极的杰作。每个时代都存在的几近完美杰作。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这种秘书是以仆人的姿态出现的,而且只是以一个人的仆人,而不是以公仆的姿态出现的。他对于程家卿的知遇之恩感激涕零,大有滴水之恩必涌泉相报之势。程家卿竟然将他从一名较为底层的乡村教师挑到身边当秘书。每想起这一件喜事,他的心便如同跳上龙门的鲤鱼,突突直跳。从前他是作茧自缚的春蚕,是蜡烛,把光芒奉献出去,而将阴影留在自己脚下。自从当了程家卿的秘书,他便甘愿做一只围着程氏轴心转的陀螺了,或者做一只在底部打有“程家制造”字样的饭碗。纵使交给程家的任何人去摔,摔得粉身碎骨也无怨无悔。即便如此,雷环山看着这样一位铁心的人物,除了觉得可笑以外,还觉得可悲,而且是十分的可悲。
他的话是那样少,简练得不能再减去一个字。任雷环山怎样用心良苦地从他的话语中披沙沥金一丝不苟地搜寻有价值的东西,并且不厌其烦地进行反复,想想出个子丑寅卯来,然而,他失望了。因为他最终还是像想吃松子结果打开所有松果却不见一粒的松鼠一样一无所获。这洪秘书,不愧为古今中外仆人中的一等人才。
拣好的说,谁不是好人;
拣坏的说,谁也好不了。
他们简直是在为程家卿辩护!有意识的,无意识的。看完调查报告,雷环山觉得他们是在为程家卿辩护。
这天,午饭时,雷环山下定决定作了破釜沉舟的准备。他对他的老伴和家的儿女作了嘱咐:我如有事,不必查问,家里还以为他开玩笑呢。
午饭过后,雷环山便打电话给省检察长钱向锋约好下午面谈。钱向锋欣然同意了。
一见面,钱向锋便紧紧攥住雷环山的手说:“老雷,辛苦!辛苦!”
钱向锋眉如虬龙,鼻如卧龙,两耳耳垂像小小的两条飞龙,一对眼珠,溜动着,煞是被群龙游戏的两颗珠子。
“辛苦倒不,只是心焦。”雷环山感到了钱向锋手中传递过来的热情。
“有重要的线索?”
“除了电话里与你通过气的以外,都不怎么重要。”
“看来还是没有突破,此行有何贵干?”
“专程来请示。”
“岂敢,岂敢。”
“调查没有办法。”
“陷入了僵局。”
“不是陷入了僵局,而是没法开始。”
“程家卿是其中的一环,断了这一环,便没法接上。是不是?”
“缺乏有力的证据。”
“老雷,你打算怎么办?”
“看上去你有点幸灾乐祸。”
“应该说,有点得意。”
“怎么?你——哦,我知道了。”
“你这儿有新情报?——一定有。”
“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我还想了半夜。”
“想什么?”
“悟出了一点东西。”
“悟出了什么?老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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