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姐,天都这么晚了,你又情绪不稳定,这样子怎么可以开车?”陶涛抢过车钥匙,朝华烨看了看。
华烨点下头,进了小院。
“小涛,我是真的忍受不下去了。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他说他也许真的不适合婚姻,与我结婚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可笑吧,就是陶陶,陌生人不管拿什么样的玩具,也骗不走他。他萧子桓是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呀,结婚是我用枪逼着他的吗?”陶嫣然眼泪鼻涕一个劲地往下流,她擦也不擦,只是哭。
“子桓哥那只是气头上的气话,你别往心里去。他很爱你的,喝醉的时候都在喊着你的名字。”陶涛手足无措地站在车旁,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小院里没一点动静,该死的萧子桓为什么不出来?
陶嫣然突然平静下来,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小涛,要不是有了陶陶,我就不会这样委屈自己了?昨晚,他一夜未归,我给他打电话,是那个开酒吧的女人接的,让我别烦,他们要睡觉。呵呵,小涛,换作是你,你会沉得住气吗?我一夜没睡,等到今天傍晚才等到他,我问他去哪了?他说你是我妈吗,事事都要向你报备?然后就开始摔东西。我为什么还要忍耐下去?我这样努力地维持这个婚姻有意义吗?”
“嫣然姐,你别相信那个女人,她……她是个变态。”
陶嫣然黯然地摇摇头,“她是变态,还是白骨精、狐狸精,那是人家的自由,我无权去评判。可是他是有行为能力的成人,他是我老公,是陶陶爸爸,他有资格这样放纵自己吗?外面的诱惑太多,他抵挡不住,这是可以原谅的理由吗?如果他心里真的有这个家,有我,就是仙子也抢不走他的。不说了,把车钥匙给我,我要去火车站,不然就赶不上火车了。”
“嫣然姐……”陶涛直起脖子看着小院。
“不要指望了,他不会出来的。小涛,好好珍惜华律师。”陶嫣然拿过她手里的车钥匙,哭肿的脸上硬挤出一丝笑。
陶涛无助地看着她关上车门,车摇摇晃晃地向夜色中驶去。
她不知站了多久,只觉得手脚都冻得失去了知觉,华烨才从屋里出来,轻轻向她摇了摇头,“子桓一直在抽烟,什么话也不说。”
“他和经艺上床了。”陶涛幽幽地收回视线,低头向家走去。“经艺现在应该很得意吧,要不要打个电话向她表示祝贺?”
“小涛……”
“你们总说爱没有错,爱很伟大,爱很神圣,俗人有什么资格来指手划脚?可是你有没看到嫣然姐眼中的伤心,有没听到陶陶的哭声?”
她声音轻柔,不带有任何感晴色彩,语速不疾不徐,可华烨却越听越觉得不是味。
“小涛,别拿别人的故事来让我们对号入座。”他拉住她,“我不是萧子桓,我渴望婚姻,我渴望有个家,我喜欢孩子。”
她闭了下眼,“嗯,你是华烨。”专情的华烨。
华烨叹了口气,“在遇到子桓之前,经艺她从没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女人。她和我、张弘都是一个大院的。她从小就不爱扎小辫,不爱穿花衣服,她比我们还要野,讲话比男人还粗鲁,甚至她都不肯去女洗手间。我们私下悄悄议论,她会不会是同性恋。她不是,她的朋友只有我们几个,她没有特别要好的女朋友。当子桓第一次去彩虹酒吧演出时,她的脸上突然露出女人般的娇羞。她开始用化妆品,开始注重衣服的搭配,在耳朵上还戴上了耳钉,讲话也温柔了些。”
“你想说的是子桓哥打开了她少女的胸怀,所以你们都替她欢喜,都尽力促成此事,不然,她就会沦落成同性恋?”陶涛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笑得泪水溢满了眼眶。
华烨无可奈何地看着陶涛,“我们只是不忍打击她,但我们都认为子桓不可能会喜欢上她的。”
“男人信得过,母猪都可以上树。”陶涛深吸一口气,推开他的手,扭头往家走去。
萧子桓阅尽花丛后浪子回头,也抵抗不了诱惑。一板一眼的华烨又能抵挡多久?那还是他挚爱的许沐歌呀!
维护这样摇摇欲坠的婚姻,到底有没有意义?
月光如银,碎碎点点撒在路边的积雪上,她看得花眼,突地,看不清前面的方向。
站在身后的华烨看着她的身影被路灯和树荫拉得一会儿长一会儿短,沮丧地慢慢蹙起了眉头。
第六十六章,梦魔
到处都是白色。
白色的鲜花,白色的桌布,白色的蛋糕,白色的婚车,穿着白色婚纱的新娘在一个拄着拐杖的半百男人的搀扶下缓步走来,她的脸土蒙着两层白色的面纱,手上是一束洁白的百合。
百合,百年好合。
圣坛前,一个身穿笔挺礼服的男子微笑地走下台阶,伸出手,接过半百男子手中的新娘,两人一同面向圣坛前的神父。
神父严肃地看看两人,先看向男子。
“华烨,你确信这个婚姻是上帝所配合,你愿意接纳许沐歌为你的妻子吗?以温柔耐心来照顾她,敬爱她,唯独与她居住,尊重他的家庭为你的家族,尽你做丈夫的本份到终身,永不离弃。”
“我愿意。”男子含情脉脉地看了看身边的新娘,高声答道。
“许沐歌,你确信这个婚姻是上帝所配合,你愿意接纳华烨为你的丈夫吗?帮助他、敬爱他,唯独与他居住。孝敬他的家人,尽你做妻子的本份到终身,永不离弃。”神父转向新娘。
新娘抬起头,声音有一点颤抖,“我和烨选择天主教的婚礼,就是因为信仰天主教的人,一旦结婚,永远都不能离婚。当年少帅张学良与于凤至夫人离婚之后迎娶赵四小姐,为了表达对赵四小姐的深爱,他特地改信天主教。我和烨好不容易有了今天,我愿意永远做他的妻子,永远爱他。”
神父笑了,面向前方,“如果没有其他人反对,那么我将宣布华烨与许沐歌结为……”
“我……反对……”不可以,华烨不可以,他……
她努力想举起手,可是手象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她想开口,一股热气从胸口上升,凝成硬块,哽在喉间,窒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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