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时间能弥补这一切,而时间也永远无法完全弥补。
他说:“我也不能早点救他的命。”
“你——”
“我曾是那样地一口咬定是坎普干的。要是我能早点起床,要是我没有睡觉,甚至要是我没有在电话上和罗格闲聊。”
“别说了。”她温柔地说,“别说了。”
“我必须要活下去,我想你也必须要活下去,我们必须要活下去。这是每个人都在做的,你知道吗?他们就是要活下去。而且试着互相帮助。”
“我老是感觉到他……听得见他……好像他在每一个角落。”
“是的,我也一样。”
两个星期前的一个周末,他和罗格两人把泰德所有的玩具都送到儿童救世军那儿去了。
做完了这件事之后,他们转回来,边看棒球赛,边喝了几杯啤酒,他们之间没说几句话。
罗格回家后,维克上了楼,走进泰德的房间,坐在泰德的床上,痛哭起来。
他哭得天昏地暗,好像五脏六腑都要被哭出来了一样。
他痛哭着,他想去死,可是他没有死,第二天他又回去上班了。
“给我们煮点咖啡吧?”他说,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屁股。“我来生个火,这里有一点凉了。”
“好吧!”她站起身来,“维克?”
“什么?”
她的喉咙里动着:“我也爱你。”
“谢谢。”他说,“我想我需要你的这句话。”
她笑了,面带倦容,然后就去煮咖啡。
他们度过了那个晚上,尽管泰德仍然埋在地底下,他门同洋度过了第二天,第三天。
到八月底,情况仍没什么好转,九月份也是,但当秋叶转费开始落下的时候,情况好了那么一点了,就那么一点。
她很疲惫,浑身肌肉都过度紧张,但是她竭力不表现出来。
当布莱特从谷仓里回来,跺掉靴子上的雪,走进厨房里的时候,她正坐在厨房里的餐桌旁边,喝着一杯热茶。
有一阵他只是看着她,她瘦多了。
在过去的六个月里,他长高了。这使得他看起来浑身骨架松松垮垮的,而过去他的肌肉则总是紧梆梆的,浑身充满了弹性。
他第一个学期的成绩不太好,而且有两次他在学校里惹了麻烦——两次打架斗欧,很有可能都是为了今年夏天发生的事。但是他第二学期的成绩好得多了。
“妈?妈妈?这是——”
“是阿尔瓦带来的。”她说。她小心翼翼地把茶杯放到茶碟上,它们之间没有发出碰撞的声音,“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你非要它不可。”
“它注射过疫苗了吗?”布莱特问,这会是他的第一个问题,令她感到有点心碎。
“它确实打了。”她说,“阿尔瓦试图不让我付那笔钱,但我坚持让他把兽医的证明拿出来给我看了。一共九美元,包括大瘟热和狂犬疫苗。另外还有一小管擦伤膏和耳朵冻疮油。如果你不想要它的话,阿尔瓦会把那么美元还给我的。”
钱现在对他们已经很重要了。
有一阵她都无法肯定他们还能不能保住这片住宅,或者他们还该不该保住这儿。
她和布莱特谈过这个问题,向他摊牌了。还剩有一个小额的人身保险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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