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道不明白、不明白我真的爱上他了?
我没办法再说下去,我知道我只会语无伦次,而年羹尧看着我,他的面上慢慢浮现出一种了解的神色,还有怜悯。
我偏过头去,陈煜忽然一下上来大力搂住我肩膀,让我的脸埋在他肩上,他哈哈干笑,肩膀震动,我咬紧下唇,只听他向年羹尧宣布:&ldo;大年兄,没在京城喝到喜酒不打紧,留下来喝我的吧!我陈煜可是向老天爷许过重誓的:只要表妹醒了,我就以身相许!跟老天爷许的誓言一定要作数,哈哈,我跟大年兄真是越打越亲、亲上加亲,你就做个见证人,这杯喜酒一定要喝!&rdo;
年羹尧骇到失声,我抬起眼看陈煜,他冲我眨眨眼,兴致勃勃道:&ldo;你不反对吧?&rdo;
我还没答话,年羹尧结巴道:&ldo;妹、妹子,你不能嫁给陈煜这小子哇!&rdo;
陈煜怒道:&ldo;老子哪点不好?不管大老婆小老婆老子一个还没娶过呢!&rdo;
年羹尧大大噎了一下,我瞅着地上银票,当初我跟四阿哥提的条件是三年之内若有其他妾室为他生了儿子,则要他罚款良田万顷,现如今年宝珠虽然做了他的侧妃,但儿子还没生,严格说来他也不算违背条件,却偏偏记得这样清楚,巴巴儿打发年羹尧送银票给我,真是……气死我了!
就在此时,年羹尧一激灵,又冲着陈煜道:&ldo;妹子是皇上亲封的玉格格,未得皇上赐婚,你敢擅娶格格?你‐‐&rdo;
&ldo;那又怎样?&rdo;我打断年羹尧,&ldo;年大人,四阿哥娶了你的亲妹子年宝珠过门,我也没答应呐,他不是照娶不误?我要嫁谁,就嫁了,谁也管不着!认真论起来,四阿哥做了我的妹夫,还送这么一笔款子给我当作陪嫁,我该谢谢他。就请年大人回京带我转致感激之意吧。&rdo;
年羹尧的脸色由青转红,由红转白,如是而三,憋出一句话:&ldo;皇上怪罪,你们担当得起么?&rdo;
我冷笑:&ldo;我不怕。&rdo;转而面对陈煜:&ldo;你呢?&rdo;
陈煜一晒:&ldo;只要表妹醒了,我就以身相许!这是跟老天爷许的誓,我怕什么担当?&rdo;
我点点头:&ldo;都听见了吧,年大人?你若不敢喝这杯喜酒,也不勉强你,即日起,世上只有白小千,再无年玉莹,我跟年家的瓜葛绝于今日!皇上当真怪罪,自有我担着、陈煜担着,今日跟你说的话一字不漏说给皇上听,我一副肩膀担不住,皇上再要迁罪年家,那你们只好祈求皇上看在年宝珠是雍亲王爷新妇的情分上,从宽处理罢了,究竟如何,各人各命,与我无涉。&rdo;
年羹尧还要开口,我一摆手:&ldo;开弓已无回头箭,年大人千里送银票之情,小千记下了,言尽于此,年大人请吧?&rdo;
年羹尧瞪瞪陈煜,又看看我,&ldo;嘿&rdo;了一声,回里间整理了包裹,片刻之后跺脚而去。
陈煜走到门口望着年羹尧下山背影,惆怅道:&ldo;这老小子在我这白吃白喝白睡了两个月,太便宜他了。&rdo;
我一脚踢散地上银票,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冷茶,一口喝进去,马上喷出来:&ldo;呸啊,你给年羹尧喝的什么茶?&rdo;
&ldo;婆婆茶。可以用来填枕头,蚊虫勿近。&rdo;陈煜走回来,接过我的杯子喝了一口,若有所思道,&ldo;果然涩苦无比,喝了两个月这种茶叶都赶不走老小子,表妹几句话就成功了,还是你厉害。&rdo;
我没好气道:&ldo;先不说这个,你告诉我,我怎会过了半年才醒?&rdo;
陈煜放下杯子,注视着我,认真道:&ldo;老小子此刻肯定连滚带爬全速前进到京城给四阿哥报信,最多两个月内,四阿哥一定会亲自来海宁接你,你不用担心!&rdo;
&ldo;不担心。&rdo;我在靠窗一把椅子坐下,&ldo;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准备,我们成亲。&rdo;
陈煜张大嘴巴,成一个&ldo;o&rdo;形。
我望他一眼:&ldo;成亲之后,我们回京,新满洲的家主,我来做。&rdo;
陈煜做了一个孩子气的动作,把自己手指塞进嘴里咬了咬,半响方道:&ldo;新满洲的立家主的规矩是,谁能杀掉上一任家主,谁就能继任。&rdo;
这个问题我已经想到:&ldo;你是第三代家主,而白景……我爹是第二代家主,第二代家主的元神因我取走观音泪而灭,所以我不用杀你,你的位子也该是我的,不是么?&rdo;
陈煜问:&ldo;以前我三番两次劝你,你都不肯做家主,现在又何必为了赌一时之气而‐‐&rdo;
&ldo;错。&rdo;我回道,&ldo;去年在避暑山庄临芳墅后殿,皇上当着四阿哥的面明白告诉我白家的血有异平常,但还是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在新满洲和四贝勒府中二者选一。我选了后者,并且一直坚持,从未动摇。但是现在我明白做人只能靠自己,你也该知道皇上并不愿我嫁给四阿哥,如今他娶了年宝珠,木已成舟,我无力挽回,那么为何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rdo;
陈煜静静接口:&ldo;不能和四阿哥在一起,对你而言其他的是什么亦不再重要。&rdo;
我站起,背对陈煜眺望窗外山色:&ldo;陪在我身边,好好看我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你愿意么?&rdo;
他的声音自后传来,恍惚而又坚定:&ldo;家主需要,陈煜愿意。&rdo;
我笑了:&ldo;他曾经说,佛经里有阿修罗,阿修罗者,大海中立,水不膝,向下视仞利大。无酒,采四天下花,于海酿酒不成。不端正,惟女舍脂端正。天下弱水三千,他可以只取一瓢。我要他给我的安稳,愿意信他、等他,但是他不愿意等我,再如何拼命去争,敌不过这最后一个月。只差了一个月的时间而已。&rdo;
&ldo;其实,&rdo;陈煜缓缓道,&ldo;在家主醒来之前,我向老天许的誓言是‐‐&rdo;
门口传来一个女声插入他的话:&ldo;煜儿。&rdo;
我转回身,和陈煜一起看向门口那名中年美妇,冰姨。
乍见冰姨头发花白,我不由一惊,然而她容颜端整,另有一样风姿,细问之下,我方知当日取观音泪时仅凭我一人根本未能克住白景奇元神反震之力,幸亏陈煜和冰姨联手才将我保住,但行险过甚,尤其冰姨受损最巨,又加早年旧患复发,一身功力十去八九,以致如此。
原来我昏迷之后便被移到小苍山,冰姨亦在后山静养,只不曾跟年羹尧打过照面,全由陈煜照拂。
陈煜跟冰姨坦承欲与我成亲之事,冰姨见我们心意已决,也并不反对,便一同下山回到安澜园。
陈煜的爹爹陈世倌在年初就告病回到海宁,见了我,仍是称呼玉格格,他声似铜钟,须如银线,极温厚斯文的一位长者,我依礼见过,当下留了陈煜与陈世倌父子叙话,我则随冰姨回转浮生小居。
我不知陈煜是用了什么方法说服陈世倌,但我给他半月时间,他果然在半月之内就将娶亲事宜如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之&ot;六礼&ot;一一打点妥当。
陈家是海宁的大族,入朝为官的却只有陈世倌一人,所以外人只知我姓白,是陈家的表小姐,自幼订了婚约,因父母早逝,在京中服满了孝期方被接到陈家完婚,这样的&ldo;喜事&rdo;,即使没有广撒喜帖,到了四月二十八的正日子,致贺添妆的亲友还是来了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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