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很混乱,他又懒得整理,仿佛就这么乱着,他所问清的事情就能被掩埋在最下面。
他掏出手机看时间,恰好看到舒愿的未接来电。
“啧。”他把手机塞回去,骑上街车朝计划外的地点疾驰而去。
市委书记的办公室来了位稀客,黎文徴毫不过问自己的儿子在上课时间为什么不乖乖呆在教室,他放下手上的工作,坐在茶几旁泡了壶茶,倒了一杯放在黎诩面前:“这里没有饮料,喝茶将就着吧。”
“随便吧,我坐一会就走,下午还得回学校。”黎诩连背包都没摘,的确是随时要走的样子。
黎文徴笑笑,呷着茶等待黎诩讲正事。
黎诩在心里快速组织了一下语言:“你上个月去百江市,都考察的什么内容?”
黎文徴斟茶的动作一顿:“这个细讲的话一天都不够讲,工作作风、园区建设、营商环境……你怎么还对这些事关心起来了?”
“有没有考察校情?”黎诩答非所问,“比如说……去人家市最好的公立学校看看啥的?”
“有是有,公立私立都有去,”黎文徴说,“你倒是说明白你想知道些什么?总不能专程来一趟就为了问我工作内容吧?”
不愧是父子,说话都喜欢开门见山,黎诩就不绕弯子了:“百江二中去年发生过一起校园欺凌事件,你知道吗?”
领导谈话大都是报好不报坏,黎文徴自然是没料到还有这回事:“要有这种事,学校都是压下去的,你那次不是最好的例子么?”
“我那次性质不一样,”黎诩很烦躁,“百江二中那事当时都被媒体报道过了。”
“你把报道拿给我看看。”黎文徴说。
报道能找到的话黎诩就不会找上门来了,他苦恼的就是这个:“报道没找着。”
“那应该是被封锁了,”黎文徴捏捏眉头,“为什么突然想了解这个事?”
黎诩把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中间略去了舒愿的名字和欺凌事件中的施暴方式,只道对方和自己是朋友。
黎文徵听后沉思良久,随后问:“你朋友的家人有没有把施暴者告上法庭?若是没有,他们当时接受了哪种解决方式?”
到底是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浸润出来的沉稳性子,黎文徵分析问题要周全得多。黎诩没考虑这层,满心只想调查清楚从卢正强口中挖出来的信息真伪以及对舒愿的怜惜:“你也知道郑从怀那老头势利大着呢,怎么告?他们家就一普通家庭,有什么资本告?”
“那就是没告,”黎文徵放缓了语气,试图安抚黎诩暴躁的情绪,“黎诩,你向那位朋友了解过他当时的解决方式吗?”
“忍声吞气啊,还能怎么着?”
“这全是你的猜测,事实究竟如何,你压根不会向他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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