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衣坐在床边,沈裴便坐在不远处的绣凳上瞧她,沈非衣掀眸,迎上沈裴的眸子。
烛心左右摇曳,昏黄的光线落在沈裴的脸上忽明忽暗,那鼻梁扫向右侧颊边的阴影时而拉长,时而变窄。
一只眼睛映在烛光下,灯芯在眸中曳动,却又浑浊的让人看不太清晰,另一只眼睛则被隐在了阴影之间,极其微弱的光越过山根溢出来,只能扫亮他半垂下的纤长睫尖。
他手肘抵在桌沿,托着下颌,眸子半垂,不知是在思考还是暇昧,广袖沿着桌沿逶迤而下,搭在了他的腿上。
白色的锦袍一尘不染,就连那蜡烛的昏黄色都无法将其浸染,只将周遭照的昏暗,将这白色在夜中衬得愈发的晃眼。
“哥哥”沈非衣小声唤他。
闻言,沈裴便收回了手,抬起了眸子,袖子收回的瞬间,那袖边绣着的银色暗纹,在烛光照射下,扯出了些刺目的色泽来。
似夜中闪过的碎星,短暂的照亮了伶仃一点,后又被夜色吞没。
沈裴先是应了一声,这才略勾了勾唇,从桌前起身,朝着沈非衣走了过来。
小姑娘看着男人坐在自己身边后,还不层开口,便听得那人问道:“温温饿么?要不要用膳?”
刚说完,沈非衣的肚子十分和适宜的叫了一声,沈非衣没什么说话的欲望,便也点了点头。
一下午沈非衣情绪都十分低靡,期间太后和皇后都来瞧过沈非衣,可见她这般情况,各自也都心知肚明,便也不再打扰沈非衣。
这会儿就连用膳都安安静静,沈裴给她夹什么,沈非衣便吃什么,乖顺的不得了。
只是沈裴也不急,极为有耐心的陪着沈非衣将晚膳用完。
浮玉没有在沈非衣跟前伺候,其余的事便皆有沈裴代劳,小姑娘不说话,沈裴也不去打扰她。
直到小姑娘上了塌,睡着后,沈裴这才离开了岁玉宫。
湛白在外头候了许久,打下午他来,就告诉沈裴说司朗请他过去,可沈裴硬是理都不理,生生耗到了这个时候。
可他做奴才的又怎么敢催促主子,只能在外头干等。
这会儿湛白瞧见沈裴关了房门出来后,别提多高兴了,当即便开了口,“殿下,太师早已在东宫等你多久了。”
沈裴闻言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便没了下句。
沈裴贵为储君,按理说大皇子与中书令谋反之罪,应当是由他同太后一起定夺,可他偏偏连个人影儿都瞧不见,直接坐在了岁玉宫不走,故此这事儿全都交给了太后。
至于那去漠北召集的几十万秦家将,是司朗处理的。
沈裴回答了东宫后,便直接去了书房。司朗见沈裴这个时候儿了才姗姗来迟,虽说表情不太好,到底还是没说什么难听的话,而是直接开门见山问沈裴。
“你可知我叫你过来,是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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