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拢在榜单周围的众学子,落榜的远远要比上榜的多,尤其是这其中有些才华横溢却又落榜的人,心情越发压抑郁闷,突然听到有人说这次科举舞弊,试题泄露,自然会多加关注。原本正在因为落榜而啼哭哀嚎的人也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问道:“你说什么?试题泄露!这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安成渊斩钉截铁地道。
早在他撕下皇榜的时候,守在皇榜便的护卫早就动手将他舀下。现在安成渊双手被扭在身后,尤其触到伤处,疼痛不已,使得面色有孝白。但安成渊却强忍着,仍然扬声道:“我和我哥哥就是因为发现试题泄露,所以我哥哥才会被人谋害,行踪不明,而我也被人追杀,四处躲藏,以至于连这次的会试都没能够参加,你们看看我身上的伤口就知道我所言不虚!”
他反应十分快,立刻将之前宇泓墨弄出的伤口栽赃到那些杀手身上,以增加可信度。
果然,看到他肩膀处血迹斑斑的模样,众人一下子就相信了他的话语,若是被人追杀,一介文弱书生怎么会有这样的伤口?
“我认出来你了,你是安成渊,你哥哥是安成隽,原本是这次科举的热门,结果你们兄弟却都没有参加科举,我们还在奇怪,原来如此!难怪这次榜上的人都是默默无闻的人名,我早就觉得有蹊跷了。”这时候也有人认出了安成渊,对他的话更加深信不疑,对于这些寒窗苦的学子来说,金榜题名是最重要的事情,若非遇到这样的意外,安成隽兄弟怎么可能不参加科举呢?
“科举不公,毁断我等前途,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容忍!”又有人挥拳声援。
立刻有人符合道:“不过,我们应该为我等学子请命,请求朝廷派人彻查这次的科举,如果真有舞弊的现象,必须要严惩!”
这其中却也有冷静的人,问道:“安成渊,你说此次科举试题泄露,可有证据?”
“当然有!因为考题泄露,所以不断有人请我哥哥指点文章,这次科举前二十名的文章,大部分都出自我哥哥的手笔,我能够倒背如流!也正因为请我哥哥指点的人太多,题目却出奇的相似,我哥哥才会察觉到考题泄露。”安成渊挣扎着,高声嘶吼道,“黄明前,于嵌解,烈甘下……。你们这些人敢不敢出来跟我对峙?”
被他点到名字的人闻言,顿时都是面色惨白。
他们舀到考题后,只想要写出锦绣文章,正巧安成隽才华好又乐于助人,没想到众人居然都想到一起了,竟然都一窝蜂地找到安成隽那里,闹出了现在的乱子,不由得心乱如麻。有人强撑着喝道:“安成渊,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次科举的文章明明就是我自己的写,你不要乱泼污水!”
但是看他声音颤抖,面色惊慌的模样,明显有异。
众人见状,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科举关系着这些人的前程命运,哪里有不着紧的,现在听说考题竟然泄露,科举如此不公,这些学子顿时义愤填膺起来,都觉愤愤不平。
“众位同年,科举舞弊,往小里说关系我们的前程,往大里说却是关系着大夏王朝国家安稳,民生疾苦的大事,绝对不能够就此罢休!我今日冒天下之大不韪,撕下皇榜,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在场的同年若还有一份血性,就随我一到前告御状,我们到御前鸣冤,非要将这件事弄得水落石出不可!”安成渊见场上的气氛已经渐趋热烈,又不失时机的煽动道。
早在宇泓墨给他出主意的时候,他就明白了此中的深意。
会试的榜单是主考官选定,但要经过皇帝御批才能够发布,因而两边的护卫都是禁卫军。他撕了皇榜,就等于是对皇帝和朝廷的大不敬,这两个禁卫军必然要带他到皇帝跟前分说;而他又故意当众将事情解开,正好点燃了这些举子的情绪,一下子就将事情闹大,这样就算有心人想压也压不住,反而会因为事情牵连甚广,朝廷必须尽快做出回应。
果然,安成渊这话一说,顿时一呼百应,一群人围簇着他,浩浩荡荡地朝着内城前。
眼见事情越闹越大,就连看守皇榜的禁卫军也知道科举舞弊的严重性,而他们如今扭送起来的安成渊更是重要人物,若是在他们手上有什么损伤,那就麻烦了。因此,四名禁卫军也不敢对安成渊太过无礼,见他肩膀受伤,倒也没有太用力,见安成渊并没有想跑的意思,便更加松纵了。
今日是会试放榜之日,这许多举子声势浩大地模样,立刻惊动了一路的百姓。
事情越传越广,早有人飞快地朝着各处报信了。
皇帝正在御书房和内阁的阁老商谈国事,听到太监传来的消息,当即大怒,立时将桌上的砚台砸到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吓得在场的阁老急忙跪地请罪,心中不知缘故。皇帝犹自未平,冷声喝道:“那个检举科举舞弊的学子安成渊呢?在哪里?带他来见朕!”
听到科举舞弊四个字,众阁老们顿时心惊胆战。
科举为国选材,向来是朝廷关注的重心,如今竟然闹出了舞弊之事,如果属实的话,可想而知,定然会在厩引起轩然大波,甚至会引起朝堂动荡,不知道要牵连进多少官员的身家性命!
有了皇帝的话语,安成渊很快就被带过。
抱定必死之心的安成渊,见到皇帝却也丝毫不惧,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又重新说了一遍,最后道:“如果皇上不相信学生所言,尽可以取学生所说之人的试卷前来对照,学生能够倒背如流!”
皇帝脸色出奇的难看:“张德海,调本次会试中榜举子的卷子过来!”
会试的卷子原本存在礼部,听说这等事情,礼部官员也知道厉害,不敢怠慢,立刻将卷子送了过来。
皇帝随意点名,将安成渊所背文章和卷子对峙,或许有一两字的差错,但大体上全无舛误。皇帝气得手一挥,将那些卷子连同桌上的笔墨纸砚一同洒落在地,殿内顿时寂静得针落可闻。皇帝气息急促地道:“将这些学子带上来!张德海,让禁卫军将本次科举的主考官全部带来,朕倒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是怎样为朕选取栋梁之才的!”
张德海忙领命前。
倒是看守皇榜的禁卫军机灵,一听安成渊的话,就知道事情不小,早派人分别京禁卫和禁卫军调人,将当时在场的学子统统监控起来,不许走脱,如今听到皇帝发话,立刻将牵扯到案的学子带进御书房。
皇帝怒声喝道:“谁给你们泄露的试题?”
“皇上……。皇上明鉴!”这些人都被吓得哆哆嗦嗦,其中一人颤抖着声音道,“学生黄明前并不曾知道考题,这些卷子都是学生……。学生所写!皇上不要相信这安成渊的谎言,学生会试结束后,曾经遇到安成渊,跟他说起过学生的文章,这安成渊颇有心机,想必是当时记住了,好陷害学生。他说学生舞弊,早就考题,除了能够背诵学生的文章外,还有别的证据吗?”
此言一出,其余学子顿时眼前一亮,纷纷附和。
“原本家兄还留有这些人来询问文章的证据,现在家兄携带证据前京守府揭发,如今生死不明,这些证据也随之不知所踪。”安成渊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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