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还用打听,这件事,在早朝前就传遍朝堂了。舒唛鎷灞癹。请记住本站”皇后神色恼怒,气急败坏地道,“温璟阁和几个文臣今早上朝时,正好遇到李世海被一个中年汉子殴打,温璟阁上前拦阻询问,那汉子说,说——”皇后脸色微红,不知是气还是羞于出口,最后道,“说他常年生意奔波在外,李世海却跟他妻子……。今天凌晨,那汉子归家,将两人逮个正着,一怒之下,就拎根门闩追着李世海打了出来。”
太后眉头紧皱,深思不语。
“当时李世海衣衫不整,旁边还跟着个同样衣衫不整的女人不住认错,当着温璟阁和一众文官的面,其中还有个本就是御史台的御史,又引来了京城巡卫,无论如何遮掩不住,就这么传扬开来。早朝上御史弹劾,温璟阁参奏,还有人说,”皇后说到这里,恨得将手中的茶盅“砰”的一声掷在地上,摔个粉碎,“还有些居心叵测的人私下传言,说李世海是哲儿推荐的,一丘之貉,都是道德败坏!”
临江仙之事过去得还没多久,才刚有平息的迹象,这会儿又被李世海的事情掀起,谣言愈演愈烈。
也难怪皇后会如此恼怒!
太后也十分不悦:“你们要推举人也该推举个有分寸的,怎么会找李世海这种不分轻重的人?如此重要的关头,应该要谨言慎行,不被人抓到把柄才是,他倒好,居然做这种事情!”
皇后分辩道:“妾身和哲儿岂是这般不辨是非的人?父亲早派人问过李世海,他说他虽然与那女子有染,但总也分得清轻重缓急,哪能在这时候做这种糊涂事?昨晚他明明是在李府歇息的,也不明白为何一觉醒来会出现那女子的家里,又偏偏这么巧,那女子的丈夫此时归来,恼怒不已,追打之下,竟然正好撞在了温璟阁的轿子前。以臣妾说,天底下哪有这样凑巧的事情?分明是有人存心陷害,设计安排,就是为了不让李世海坐上禁卫军统领这个位置。偏皇上偏听偏信,丝毫不给李世海辩解的机会,乾纲独断,褫夺了他的官职,放逐出京,永不录用。”
“哼,被温璟阁和一众官员撞个正着,人证物证俱在,皇上难道还能维护这么个德行败坏的人?”太后恼怒地道,恨铁不成钢地瞥了皇后一眼,“算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这个李世海已经废了,再追究也没意思。现如今禁卫军统领这个职位,皇上委派了谁?”
被太后这一瞪,皇后心头暗自恼怒愤恨,却仍然答道:“还没有指定人选,现在有副统领王贤敬暂时统御,不过这个王贤敬资历和威望都不够,不可能提拔为正统领。但这样暂代总不是办法,迟则三个月,快则一个月,必定是要拟定人选的。但除了李世海,现如今再没有合适的人选。”
太后揉着太阳穴,苦恼不已。
作为太后,作为叶家人,对于叶家在朝堂的情况,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得清楚透彻,叶家的软肋就在军权兵权上,偏偏努力了这些年,也没有能够拉拢到好的人才,这个李世海只是中上,却也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拉拢到叶家旗下,却偏偏就这样被废了!这件事的安排设计,跟当初设计哲儿的手法相似,八成就是宇泓墨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拦阻她叶家的人接手禁卫军统领!
想到这里,太后怒火中烧,这个宇泓墨,实在太阴损狠毒,居然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偏偏又直指要害,灵验无比!偏就这么巧,昨晚他正好不在春阳宫,躲过了荆国刺客那一劫,不然又哪里会有现在的烦心事?
这个祸害,定要找机会除掉才好!
皇后看了眼裴元歌,试探地道:“母后,不如举荐寿昌伯府——”
“胡闹!”太后瞪了眼皇后,净会出馊主意!
经历裴府一事,寿昌伯府的名声现在又能好到哪里去?才举荐和李世海闹出这种德行败坏的事情,又要举荐正声名狼藉的寿昌伯府,别人会怎么看待叶家和哲儿?定会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反而连哲儿的名声也要再蒙一层羞,这个皇后,是要帮哲儿,还是要害哲儿?
“算了,暂时无人无用,虽然禁卫军统领这个位置很重要,却也只能搁置了。”尽管心头有着无限愤恨怨怒,无奈麾下无人,太后也只能无奈叹息。
哼,训斥了她一顿,最后不也没有好的办法吗?皇后愤愤不平地想着。
裴元歌在旁边歪着脑袋听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看起来煞是天真可爱,似乎全然不太能听懂她们的话,心中却不停地思索着。毫无疑问,李世海的这件事绝对是宇泓墨安排的,短短几个时辰内,他就能打听出李世海的私隐,巧妙安排,连环设计,将李世海弄得身败名裂,这份心机能力,不可谓不厉害。只是……。她心头有着深深的忧虑,虽然这件事看起来似乎是巧合,但太后和皇后应该都能猜到是宇泓墨在幕后幕后安排,这样一来岂不更加记恨他?
随即一转念,便又笑自己的痴傻。
临江仙的事情,宇泓墨弄得宇泓哲名誉扫地,昨晚太后和叶家勾结荆国死士,想要刺杀宇泓墨,双方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等等,昨晚的事情……。裴元歌忽然心头一动,昨晚的事情虽然已经跟理出一个大概的脉络,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倒是听了刚才太后和皇后的话,裴元歌的心里隐隐约约地浮起了一个念头。
“还有一件事,母后,您也该管管那个赵婕妤了!”说到这个,皇后比方才更加气恼,毕竟,能捧李世海坐上禁卫军统领固然好,但即使坐不上,对叶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对皇后本身更是没有多少影响,但赵婕妤的事情就不同了,“母后您知道她今天有多嚣张吗?西北炎国进宫来的雪果膏,皇上赏给了臣妾,结果今天被她看到,居然说什么她身子正虚,太医说需要以雪果膏进补,话里话外挤兑着要臣妾给她。偏皇上也偏帮她,说什么她有身孕,臣妾应该格外体恤,最后命人将雪果膏赏赐给她!臣妾堂堂皇后,居然被一个婕妤欺辱,传扬出去成何体统?”
说着,心中越发怨恨。
“这赵婕妤的确太过嚣张了,不过她如今怀有身孕,皇上就算凡事多偏了她些,也是正常。”太后有些厌倦地道,身为皇后,应当以大局为重,些微小节,根本不必理会。这个皇后倒好,处处都掐尖要强,争风吃醋,偏偏连摆平这种小事的本领都没有,居然好意思告到她这里来?
裴元歌看看皇后,再看看太后,心头一动,忽然开口道:“皇后娘娘身为国母,又有五殿下傍身,岂是一个婕妤所能撼动的?且不说赵婕妤能否生下龙子,就算生下来了,也未必就能成器。皇后娘娘何必跟赵婕妤较真呢?不过是雪果膏,赏给赵婕妤就赏给她了,就算传扬出去,别人也只会说,皇后娘娘体恤婕妤,贤德大度,倒是赵婕妤恃宠而骄了!”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又忍不住横了皇后一眼。
这个傻侄女,也做了近三十年的皇后,居然连裴元歌的见识都不如!
雪果膏虽是贡品,却也不算什么,赵婕妤有孕想要争宠,皇后最好的做法就是直接赏给她,以示荣宠,以及她这个皇后的大度。毕竟,以叶家的权势,又有哲儿,任谁也不会觉得皇后会畏惧赵婕妤,只会称赞皇后贤德大度,体恤嫔妃,就算再皇上那里,也能落个好印象。皇后倒好,居然闹到皇帝出面,亲口下旨将雪果膏赏给赵婕妤,这样一来,倒是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在这件事的立场上,皇帝是偏向赵婕妤,才真正落了皇后的颜面!
裴元歌十三岁的孩子都能看透的得失,她这个皇后偏偏看不透,把事情闹到这种地步。
赵婕妤之所以能够横行,其根本就是因为她怀有身孕,可能会诞下龙子,若是生下公主,或者没了身孕,又怎么能骄横得起来?皇后如果真的要对付赵婕妤,就应该在赵婕妤的身孕上做手脚,而不是为了一个雪果膏闹得众人皆知,还告状告到她这个太后跟前来!
真是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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